第195章 仙灵

晏霖在外间的沙发上躺下，她知道李侘曾经在这里坐过。累了，她想在这里先好好睡一觉。

很想做一个能和李侘相遇的梦，可直到她醒来，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晏霖傻坐了一会儿，一种无可救药的孤独感袭来，她从背包里掏出巧克力和牛肉干吃了起来，却依然无法填满内心的空洞，她终于忍不住唤醒了飒露乌。

“哎呀，这觉睡得真踏实，都到人间了。”黑色发带的飒露乌飘在空中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晏霖觉得飒露乌这句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便怼她道：“对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可不就得多睡觉。”

“咦，怎么就掉链子了？”飒露乌虽然被怼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倒没有生气。

“第三次被杀后，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回玄武宫了呀。”

“那时你在哪里？我呼唤了你半天，你却一声不吱。”

“我吱不了啊，主人在呢。”

“所以说啊，对你来说我还是外人啊！”

飒露乌赶紧辩解：“不是的，我是想吱的，可我吱不了！……你明白吗？”

晏霖故意特别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太难了！”

“那你别生气了！”

“行吧，原谅你了！”

飒露乌赶紧换了个话题：“是谁带你出来的？”

“小白，一只白骆驼。”

“噢……温婉小白。”

晏霖笑了：“听你的意思，还有不温婉的？”

“有啊，和小白一样的还有一只花斑骆驼，那可就不怎么温婉了。”

“是嘛，挺想见见的。”

“不见也罢，一个暴脾气。”

“好吧……飒露乌，如果我还想见小白，怎么办？”

飒露乌艰难地说：“这可不好办，她不能离开那里……”

晏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个什么问题？”

“哎呀，反正你不要骗我，直说就好，例如我这个人特别矫情特别讨厌，都行！”

飒露乌想了想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你还行，挺不错的，不讨厌，愿意跟你合作，至于以后怎么样不知道，我得继续观察。”

晏霖心想这就算过得去吧。

飒露乌又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直言不讳？”

“嗯，够意思，继续保持！……那，你对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到底感觉如何？”

“没啥感觉，不过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挺好的。”

晏霖笑了：“行吧，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聊了，我要泡个澡。”

“我也要泡个澡，我们一起吧。”

晏霖惊讶地问：“什么？我是女生！”

“奇了，女生怎么了？”

“虽然你声音听起来是女生，可是你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

飒露乌有点不耐烦了：“我既不是雌的也不是雄的，行不行！”

晏霖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不是灵兽都跟你一样，没有性别？”

“是啊。”

“原来是这样啊！”

“那能一起泡澡吗？”

“飒露乌，你为什么要泡澡？”

“喜欢啊，在玄武宫我可以天天泡在水里睡觉，现在只能将就一下啦。”

晏霖还是不乐意，飒露乌转而嘲讽她：“噢，我知道了，你是害怕，对吧？”

被戳中心事的晏霖极其不爽，忽然她想到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我不能否认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我泡澡是要用热水的，而且会用精油，这些你都不喜欢的。”

果不其然，飒露乌厌恶地说：“从玄武宫出来的人竟然要用这些垃圾！”说完，她就往里间飞去了。

晏霖因为目的达成，终于觉得开心了一些，便起身去卫生间。

当晏霖躺进浴缸里时才意识到自己放的水太热了，让她很不舒服，于是赶紧调节水温。

冷不丁地突然传来了飒露乌的声音：“你还是试试冷水吧！”

晏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飒露乌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潜了进来，她极其不满地抱怨：“你怎么能偷看呢！”

飒露乌却吱吱笑了：“我还需要偷看？该看的都看过了……算了算了，本想给你做个伴，你既然讨厌就算了，我走了。”

晏霖却忽然转了心意，赶紧喊道：“唉，那就别走了，给我作伴吧。”

飒露乌停在半空中用谈判的语气说道：“你要答应待会儿给我放冷水玩，我就留下。”

“行，答应你。”

飒露乌这才飘回来。

晏霖终于把水温调到自己舒服的程度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到心满意足，随即发现飒露乌好像又不见了，于是叫了她一声。

“在呢在呢！”飒露乌欢快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她黑色的脑袋从洗脸池里立了起来，此时她已经变回了蛇形，只不过是条小蛇。原来她自己在洗脸池里蓄了水，正在那里玩耍呢。

猛地看到她的原形，晏霖先是吓了一跳，毕竟还没有完全适应，等努力调息静气后，才虚弱地说：“你倒是真聪明！……我问你，你是毒蛇吗？”

飒露乌的头已经缩回了水里，只听得见她的声音：“你连有毒没毒都分不清？”

探讨这样的话题还是让晏霖心虚，她干脆说：“算了算了，不问了。”

飒露乌又探出了脑袋：“你再看看我！”

晏霖既后悔又无奈地看了一眼：“咦，跟刚才不一样了！”有了对比，晏霖总算看得清楚些了，之前是圆脑袋，刚才是尖脑袋，她明白了其实对飒露乌来说，是不是毒蛇这种问题并无意义，因为她可以变化。

晏霖决定坦率地承认自己的弱点：“飒露乌，我向你坦承，我从小就挺怕蛇的，所以我才不敢……”

飒露乌呵呵笑了：“我知道，不过你能说出来就好。”

“所以……我得请你真的不要吓唬我，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行吗？”

“当然没问题……其实，当我只是一条小小蛇时，你看着不会害怕的……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你把手指头伸出来。”

晏霖犹豫了一下，终于勇敢地伸出了右手食指。一道细长的黑光迅速闪过，飒露乌已经盘在了晏霖的食指上，果然是一条迷你小蛇。

像是白色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软带，晏霖一边开始慢慢活动自己的手指，一边仔细看着飒露乌，她时不时会吐吐蛇信，但因为体型小巧，确实并不可怕。

“怎么样，害怕吗？”

“嗯，这样的你还行。”

“那跟这样的我共浴，害怕吗？”

晏霖叹息了一声：“如果你能保证不要变大，就行。”

“可以啊，这种小体型能节约元气消耗，我还不乐意变大呢。”

晏霖这才放下心来，轻松地说：“原来如此，那太好了！”

飒露乌探头朝下做了个嗅嗅的动作，嫌弃地说：“垃圾！这样不干净的水里我才不要进去……走了。”不用说，她又回洗脸池里去了，而且打开了水龙头，自顾自地玩水嬉戏。

敞开心扉后晏霖终于踏实了，也就让她玩儿她的，自己安然泡澡，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飒露乌，我还得问个傻问题，你既能变无毒蛇，也能变有毒蛇，那你能用毒液杀死人吗？”

“用毒液我不行，我只是蛇形，并不是真的毒蛇……你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想杀什么人？”

“那倒没有，只是问问，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就是为杀人而存在的，只不过你要非得用毒液，我不行，那只能帮你骗一条真的毒蛇来。”

“噢，你能骗一条真的毒蛇来？”

“要不要我现在出去给你骗一条回来看看？”

晏霖心想可别再来一条，便赶紧说：“唉，不要不要，算了，我信你！” 

飒露乌乐不可支，她就知道晏霖会害怕：“我说，你就不能问个不傻的问题？”

晏霖明知她是在嘲笑自己，但也只能忍了，想了想又问道：“是还有个疑问，如果说害我的是冥灵，那你的主人也是冥灵吗？”

“那怎么可能！我的主人是仙灵。”

“仙灵？……说来听听。”

“那我可说不清，反正仙灵比冥灵厉害多了。”

“那既然仙灵更厉害，为什么仙灵不会害我呢？”

“仙灵怎么会害你！”

“为什么不会呢？”

飒露乌噎住了，只得说：“不会就是不会。”

晏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啊，只是在袒护主人罢了。”

飒露乌不满地反驳：“你可别忘了，是我主人救了你！”

“那倒没错，我不会忘记……只是你也得承认，我的问题你回答不了，对吧？”

看飒露乌没反应，晏霖赶紧宽慰：“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我只是在想，心里还有好多问题，能找谁帮我解答解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