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十个问题

“玄武宫？”晏霖困惑地重复了一遍：“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难道连玄武都不知道吗？”那个沉厚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问道。

“玄武当然知道，传说中的北陆神兽……你是玄武？”

“我是不是玄武并不重要，我只是回答了你的问题。”

“你不能现身吗？”

“没必要现身……你是带着疑问来到这里的，你有提出十个问题的机会，但我必须事先申明，涉及天机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你的时间不多，现在可以开始提问了。”

晏霖犹豫了，只能问十个问题，她一时有些大脑空白，疑问太多了，该从哪里开始呢？短暂思考后，她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

“我死了吗？”晏霖问道。

“你死了，但是你并没有死……请提出第二个问题。”那个声音冷冷地说。

晏霖心想这是什么狗屁回答，但她还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召唤我来到这里？”

“因为你渴望复仇，而我能帮助你……请提出第三个问题。”

“你想怎样帮助我？”

“暂时恢复你失去的元气，提供你独特的武器，增强你的战斗技能。但记住，这只是暂时的，只有杀死害你的对手，你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元气，如果你失败了，你将只能恢复之前的惨状，无药可救……请提出第四个问题。”

“是谁在害我？”

“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会提供你一段记忆，但究竟是谁在害你，需要你自己去查证，复仇可不是容易的事……请提出第五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你很特别，你有除暴安良的天性和潜质，希望你能证明自己并拯救人类……请提出第六个问题。”

晏霖听到“拯救人类”时惊讶至极，甚至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但她只能继续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真心想帮助你……请提出第七个问题。”

“陪我一起来这里的我的同伴，他还活着吗？”

“你的同伴不在我的管辖之内，你不该带同伴来……请提出第八个问题。”

“我能请求你帮助我救救我的同伴吗？”

“不能……请提出第九个问题。”

晏霖这次实在忍不住，她大喊了一声，哭了起来。

“哭泣解决不了问题……请提出第九个问题。”那个声音催促着。

晏霖停止了哭泣，忽然冷冷地问道：“接受你的帮助的代价是什么？”

“害你的人正在快速壮大，一旦成熟将为祸人间。接受我的帮助，就意味着接受我的任务：除暴安良，维护人间秩序。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如果做不到，你的结局将和我刚才说过的一样惨……请提出第十个问题。”

最后一个机会，该问什么呢？晏霖有点举棋不定，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完成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凭我一人之力是不够的，我需要帮手，你能帮助我吗？”

“我帮助你的已经够多的了……好了，十个提问已经结束。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只需听清和记住即可。”

“是否接受这个任务，由你自己决定。如果选择拒绝，我将原样送你回去；如果选择接受，你要再次进入面前的河流，一直走到最深处，让自己完全被淹没，其它的你无需操心，我承诺提供给你的不会食言。不论你的选择如何，一旦离开你将永远不再返回这里。”

“你的武器将是一条乌练蛇，你不用害怕，她是最高级的灵兽。平时她会伪装成你的随身物品，例如发带或手镯，默默跟随你，在必要的时候她会幻化成你需要的任何东西。无论你的任务是成功或是失败，在那个结局的时刻，她都会离开你回归玄武宫。”

“好了，谈话到此结束，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说完这句话，那个声音倏忽间消失在漆黑的黑暗中。

晏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只有大脑在飞速地旋转，这个家伙的话荒谬绝伦，细想之下根本经不起推敲，但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晏霖做出了决定，她毅然地向着有水流声的方向走去。

寒冷刺骨的河水渐渐淹没了她的腿脚、她的腰腹、她的胸膛，然后晏霖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决然地让自己的全身没入水中，继续前行。

不久之后晏霖感觉自己突然像是掉进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她甚至无法察觉自己是否仍在正常地呼吸，只能任凭身体被水流带走。

这不是一个舒适的过程，这比在医院犯病时的痛苦更甚百倍，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属于自己，就像一块有知觉的橡皮泥被无情粗暴地揉捏成任意形状，这还不如死去。

当忍耐越过极限时，晏霖失去了知觉和意识。等她醒来时，觉得自己正漂浮在水中，水流缓慢而温柔地按摩着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晏霖觉得永远这样呆着就好了。

享受归享受，晏霖继而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水里竟然能正常呼吸，她尝试着摆动身体做出游泳的姿势，证明自己确实是在水里，可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鱼了？

唯一不变的一点是自己仍然被无可救药的黑暗包围着，无论把眼睛瞪得多大也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晏霖开始回忆那十个问题，可恨没有一个让她满意，最可恨的是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李侘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不会也掉进了一个这样的黑洞里？

思念找不到出口，晏霖渐渐觉得刚才的舒适感没了，即使在这冷入骨髓的寒水中，有一股火样的热流从头顶上迸发出来迅速传流全身，而且它越来越热，热到要把身体烤裂，仿佛体内有种东西在拼命想要冲突出来，脑袋快要爆炸，可是晏霖看见了李侘，看见了他的样子，他正被无形的流沙拉走，晏霖拼命伸手。

就在这时，像坐过山车慢慢爬升到最高点后的突然坠落，毫无准备的晏霖再次掉进了恐怖的急速漩涡中，同样的折磨再次启动。

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晏霖也放弃了这种企图，古时传说山中一日世上千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呢？不过即使经受摧残，晏霖至少能肯定的一点是，她的身体确实恢复了健康，她在水中能像鱼一样自由游嬉。无论如何，她对此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自由，但和人的世界相比，这里倒是十分单纯。

没有东西吃，可自己也不觉得饿，晏霖猜测自己大概已经差不多升仙了。就在她准备在水里长住乐不思蜀的时候，有一次醒来时愕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岸上。她没有急着坐立起来，而是默默地感受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长出鱼鳞和鱼鳍，心想看来是不得不返回人间了。

有个滑溜溜凉丝丝的东西挨着自己身边游动，猝不及防的晏霖本能地想逃离，没想到情急之下自己竟能一跃而起，她愣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

来不及窃喜，她随即想起那个声音说过有条乌练蛇会跟随自己，难道就是刚才的那个东西？晏霖定了定神，她从小不喜欢一切的软体动物，但乌练蛇既是灵兽，自然不同于普通自然界的蛇，而且它的本事应该很大，自己只能去适应它。

于是晏霖重又坐下，喊了一句：“你还在吗？”

没有反应，她又说了一句：“刚才是我没准备好，现在我可以了。”

还是没有反应，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得“三顾茅庐”才请得动它，便再加了一句：“你出来吧，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