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没有好日子

聂敦思考片刻后说道：“光凭我们跟踪肯定不够，看来还得找找高人帮忙，挖黑料只能从两个地方入手：第一，不光彩的历史，第二，目前经营中的漏洞。”

聂升问道：“什么样的高人？”

“熟人、身边人、仇人，还有黑客。”

“那可得花不少钱。”

“只要找得到合适的人，老大肯定愿意花钱。”

聂升点点头：“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那我们从哪里下手？”

聂敦闭上了眼睛，他还没有形成具体计划，此时他心里想的还全是李侘，自从刚才聂升不经意间提到他之后，他的心里便又充盈着幻想。

“哥！”聂升大声叫他：“你怎么又发呆了？”

“唉……发个呆你也要管？”聂敦很无奈，他正想象带着李侘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他们俩，多么美好，即使天天被李侘折腾折磨也心甘情愿。

“你变了。”聂升的语气变得冷淡。

“你得承认，万事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

“不要偷换概念……你是爱上他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感。”聂敦的心因为幻想而变得柔软，不知不觉中放低了戒备心，对聂升说了句坦诚的话。

“哥，我可提醒过你……”聂升似乎欲言又止，正想继续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说了句：“是大哥。”

接完电话后，他对着聂敦说：“大哥让我们下楼去找他。”

“他到这里来了？”聂敦有点意外，不过没办法，只好收拾心情说道：“那走吧。”

当刘渭水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脸色铁青。此时他正在自己办公室的密室里接见牛哥。牛哥随后又递给他一份资料，刘渭水迅速看了一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名字：“扈琥。”

原来当砖头兴奋地告诉牛哥，他看到早上那个坐着玉心的豪车去上班的男人进了绿河公寓时，牛哥立刻开始行动，他把从公寓办公室里偷出来的资料逐一过目对比，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叫扈琥的人，他竟然也住在这里。

“老大，这个家伙是不是就是幕后主使？”牛哥问道。

刘渭水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笑容，不过很快他便平复下来，云淡风轻地说：“他算个人物，不过应该还谈不上主使。”

“老大，你认识他？”

“是啊……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刘渭水的话让牛哥觉得有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但他不敢细问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久刘渭水突然问道：“那俩货提到的‘小美人’，是谁？”

牛哥摇了摇头，老实承认他还不知道。

刘渭水并不生气，他又问道：“李侘有没有新消息？”

牛哥继续摇头：“没有，据说他带着个生病的女孩去探险了，但好像遇到事儿了，地京的警察都去了络宁，阵仗闹得挺大，不过最终好像无功而返。那边的警局也乱哄哄的，碰上了个大案却查不出头绪。”

刘渭水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继续问道：“潘教授呢？”

牛哥感觉很无力，只得说：“被关押审讯期间死了，官方死因是心脏衰竭……另外，据说他被抓跟李先生有关。”

刘渭水停止了踱步，略站了一会儿后又坐了下来，他脸上看起来倒是很平静，轻声地问：“老牛，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牛哥镇定了一下后说道：“第一，必须护卫好你的安全；第二，加强公司安防系统，防止黑客入侵；第三，对公司关键岗位的人员密加关注，防止被策反；第四，密切关注你的仇家，看他们最近有什么东西；第五，……”

看牛哥说不下去了，刘渭水淡淡道：“你是说玉心吧？”

牛哥低下了头，这事儿实在没法说。

刘渭水缓缓地问：“不用顾忌，说真话，你确实认为那俩货说的餐厅老板娘，就是玉心吗？”

牛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刘渭水的眼睛，点了点头。

刘渭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说：“玉心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了，该盯的你还继续盯着。”

牛哥虽不情愿但郑重地说了声“知道了”。

刘渭水看着他，忽然问道：“知道了玉心的事儿，你和砖头以后再看见她时，会不会不自然呐？”

牛哥皱了皱眉头，坦然说道：“老大提醒地对，我一定也提醒砖头。”

刘渭水无奈地笑了笑：“难为你们了。”顿了顿，他又意外地问道：“老牛，你和砖头真的都没有意中人？”

牛哥对此倒毫不腼腆，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砖头嘛还是个孩子，以后怎么样不知道。”

刘渭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地说：“老牛，如果你喜欢的是男人，我完全可以接受的。”

牛哥急说了一句：“老大，你想什么呢！”

刘渭水笑着说：“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

牛哥轻轻叹息了一声：“老大，你不用怀疑我，如果我真中意谁，一定会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家人死绝后，可能我也已经死了吧。”

刘渭水心里涌起伤感，他真诚地说：“抱歉，是我说得不妥，我完全尊重你。”

牛哥赶紧说：“老大你说哪儿的话，我是真心追随你。”

“行了，老牛，你刚才一二三四五的，要都压你身上，你还不累死！……这样，玉心还交给你，其它容我先想想，回头我列个名单给你，你给我盯着。”

“没问题。”

“还有，最近要尤其特别注意反追踪，对手真不是善茬……接下来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被盯上，你用过的手段他们都会用，你想不到的他们也会用，务必小心和注意安全！砖头跟着你的时候，你多罩着他。”

牛哥郑重地点点头，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对了，老大，记得之前李先生让调查过几个人，那条线还要跟吗？”

刘渭水立刻严厉制止：“不用，情况不明朗前切记不要再碰那些人。”顿了顿，他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们了？”

“因为是李先生委托的。”

刘渭水笑了：“那又怎么样？”

牛哥忽然觉得是自己唐突了，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是我想多了，我是觉得老大对李先生挺重视的。”

刘渭水点点头：“老牛，这样很好，心里想什么就直说，这样沟通才高效……如果有关于李侘的任何新消息，无论什么时间你要立刻告诉我。”

“明白。”

“还有，以防万一，马上搞十个干净的手机和号码给我，一个月一换，另外，你和万舸之间目前不要互通信息，你的所有调查结果只告诉我一个人。”

牛哥毫不犹豫地一一答应。

办公室里只剩下刘渭水一个人的时候，他坐在老板椅上久久地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扭曲中痛苦着，他默默无奈地悲叹：没有好日子！可是没办法，既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必须应战。

离开办公室的牛哥心里也非常难受，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刘渭水：玉心出了状况，李侘失联且生死不明，这些一定对他打击很大，而那个刚冒出来的“扈琥”似乎和他之间是渊源很深的对头，而且他背后好像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刘渭水有难，牛哥更坚定了此时正是自己报效他的最好时机，他在心里默默地定下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