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无处可逃

李侘本来非常白皙的皮肤在受伤后显得更透白了，这晶莹的肌肤映衬的那缕鲜血格外地鲜艳。李侘睁着无力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灯罩看呆了。

“终于醒了。”老鬼凑过来，用手捏着李侘的下巴，把他的脸扭向自己的方向。

李侘看到老鬼那张脸时，露出了惊讶又愤怒的目光，冷冷地说：“是你！”

“又见面了。”老鬼露着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昨天，你是故意的。”李侘忍着痛艰难地说。

老鬼笑得更开心了：“是啊，为了给你车上贴个追踪器……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来帮我修车，说真的，那时我挺感动的。”顿了顿，老鬼继续说道：“不过一码归一码，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你就是那种所谓忘恩负义的人吧。”李侘平静地说。

“太夸张了吧，你那只能算是助人为乐，我们之间可不存在恩义这类的东西。”老鬼松开捏着李侘下巴的手，开始玩摸他的脸。

李侘冷笑道：“古话说窥一斑而见全豹，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老鬼也不生气，啧啧称赞：“你的华文真是说得好，我服……不过，今天……”

李侘对老鬼那样的眼神十分熟悉，他坦然地说：“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不过有两件事，不吐不快。”

“噢，说说看。”老鬼此时干脆把李侘从灯罩那里拎到了自己怀里。

李侘毫不反抗，一边努力地呼吸着一边缓缓地说：“第一，我们之间本无冤仇，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我必须告诉你们，我是个不祥之人，你们不怕沾上厄运？”

老鬼停下正在乱摸的手，开心地说：“厄运？不瞒你说，我才是那个制造厄运的人。”说着他用手拍了拍李侘的脸，放声大笑起来。

李侘淡淡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我希望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让我死个明白。”

老鬼想了想，再次捏住李侘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换了种比较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

李侘温顺地回看着他。

“你知道是谁要杀那姑娘吗？”老鬼问道，

李侘摇摇头。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老鬼大概觉得这个开局颇为别开生面，自顾自大笑起来，不过他看到李侘毫无表情的面孔时，突然又觉得没啥意思，只得继续说道：“至于你嘛，我是受老潘的委托。顺便说一句，老潘和我是生死之交。”最后这句老鬼用重音说的，他想用它来回击李侘刚才对他“忘恩负义”的评价。

李侘并非听不明白，可他不理会这点，只是继续看着老鬼，那眼睛水灵灵的，让老鬼看得心痒。

“至于追踪你们不难吧，搞到你们的手机号码就行了。”

看老鬼似乎说完了，李侘冷冷地说：“只有手机号，你们不可能追得上。”

“真聪明啊！”老鬼夸了一句，随即叹了口气说：“得，直说了吧，知道你们要来这里的信息，是一条神秘短信发来的，我不知道是谁……说真的，我也纳闷呢，连我都查不出来源的信息，得是何方神圣。”

李侘对此似乎有种预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老鬼看他走神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了，想什么呢？”

李侘有点茫然地看着老鬼问他：“你怎么见到潘教授的？”

老鬼再次爆发出笑声：“我自然有我的关系啊。”

“买通了医生？还是警察？”

“那都不是问题！”老鬼先是亢奋，继而戛然而止：“告诉你这么多，够送你明明白白上路了。”

如果放在平时，李侘一定会继续追问，但此时他以为晏霖已死，便就此放弃了。他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

“像受难的天使。”一直沉默无语的灯罩突然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老鬼被这话打扰，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抬头看了看灯罩，突兀地说了句：“灯罩，你先出去。”

“你不拍了？”灯罩明知故问。

“拍，当然拍，不过先等会儿，”看他不动窝，老鬼不耐烦地说：“你先出去，待会儿我叫你。”

灯罩无奈地只能退出了帐篷。外面又黑又冷，他只好钻进了隔壁的帐篷，那儿躺着一个昏迷中的垂死之人。

灯罩被下了药的酒迷晕后，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老鬼在旁边使劲给他嗅一种刺鼻的气体，熏得他连打喷嚏，加上头晕眼花，真是相当狼狈，结果自然是被老鬼好一通冷嘲热讽。

随后他俩一起把昏迷的李侘抬进了帐篷，灯罩亲自把李侘手脚绑了个结结实实，好像是要一雪前耻似的。

灯罩回想起来也觉得冷汗淋淋，本来自己一手好牌，差点被个毛头小子搞得阴沟里翻船，不过这事挺玄乎，自己真是被他给迷惑了，好在老鬼一直埋伏着，才算扳回一局。

其实灯罩和老鬼是一起出发的，他们的车停在了大概五公里之外的地方。只不过两人走到中途就分道扬镳了，灯罩照常前进，老鬼则故意落在后面慢慢潜行。

灯罩一直觉得奇怪，老鬼这个人别看有点胖，可他的脚步比猫还轻，加上今天穿着软底靴，愣是让李侘听不出来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宿营地的附近。

老鬼一直通过耳麦收听灯罩和李侘的谈话，所以等灯罩倒下后，他才伺机突袭了防备不足的李侘。用橡皮弹是两人事先就商量好的，因为他们没打算直接杀死李侘，潘教授要求的是要拍一段视频，内容是先折磨后杀戮。

潘教授对李侘耿耿于怀，因为李侘的出现不仅彻底打乱了潘教授的计划，还让他折戟沉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趁李侘昏迷的期间，两人去另一个帐篷找晏霖，她因为助眠药的原因一直睡得很沉。灯罩主张直接杀了算了，老鬼却决定先不杀她，待会儿可以一并拍进视频里，这样潘教授看了一定会更满意。

为了弄清楚晏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老鬼用同样的方法把她从睡梦中刺激醒来。结果这个女孩儿从醒来后就开始哭喊，后来又开始全身抽搐，老鬼实在受不了就下了个重手把她打晕了。

不过他俩都看见了，晏霖确实是个重病号，那双眼睛那张脸看着就很惨，杀她实在易如反掌。

这会儿灯罩就坐在离晏霖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很困惑这么个孱弱的人何至于要出动高手来对付，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这么瞎想着的时候，隔壁传来了老鬼如痴如醉的叫声，在这荒郊野外听着格外地清晰，不用问都知道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灯罩用手把耳朵捂上，那声音让他心烦。灯罩知道老鬼这个人做事通常不按常理出牌，他并没有同性恋的名声，不过碰上李侘这么个人，灯罩也能理解，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能干出这事儿。

灯罩回忆了一下不久前跟李侘独处时的情形，他不愿承认但也只能承认自己被迷惑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好像总能牵动自己的心，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就算看见当世最漂亮的女明星时也没有这样的感受。

一般来说，一个人能对第一次见面的对象产生实质性的生理诱惑，原因不外有三：要么是全身或身体某个部分长得极其漂亮；要么是气质十分合胃口；要么是身上有独特的体味。如果三条都具备，那就是极品了。

李侘刚好和这三条都搭得上，容貌一流没得说，气质多变不单调，而他独特的体味就是没有体味，这本该是个缺点，但却带来了另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仿佛一片洁白的雪地诱惑着人们去踩踏污染。

被下药迷晕以及苏醒过来的那一刻，灯罩心里的愤怒难以言表，不过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缓冲，怒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诚如李侘所说，他下药仅为自保并没有伤害自己，而且他受伤不轻，那个单薄的身子骨扛不扛得住真不好说。

事实上灯罩在心里还打起了另一个主意，李侘既有容貌还有家财，这样一个宝贝直接杀了太可惜了，何不既谋色也谋财呢？

李侘是塞国人，而塞国是允许同性结婚的，婚姻关系下如果李侘死亡，那万贯家产就唾手可得了。当然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不好说，也不能听他片面之词，但这个可以慢慢调查核实，总之这个人先留着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灯罩决定要跟老鬼商量一个妥善对策，他相信老鬼对如此绝佳的财和色是不会拒绝的。灯罩便起身往隔壁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