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可疑的瘦高黑

杨回沉吟片刻后用严肃的态度说道：“我委托了络宁的朋友帮我调查一下李侘和晏霖在那里的情况，不过他那里现在有大案，没时间实地调查，给了我酒店的联络信息，我待会要马上联系一下。另外，李相已经确认了新的死者。”

这事儿之前丁婕并不知道，但即使现在知道了也并不惊讶，她对杨回的性情越来越了解，他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了这个案件。

“好，那我来跟进新死者，你联系络宁那边。”丁婕毫不犹豫地说。

杨回冲她笑了笑，心想丁婕真是位很好的工作伙伴。

不久之后，杨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亲自去一趟络宁。正好当天还有一个航班，丁婕拿出自己最大的驾车本领送杨回及时赶到机场，临行前郑重叮嘱道：“领导，冲动是魔鬼，你可千万不要当魔鬼。”

杨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等回来搓饭。”

杨回自然不可能住世豪那样的高级酒店，抵达络宁后，他挑了一个距离世豪最近的普通经济型酒店。他已经告知他朋友来络宁的消息，约好工作之余方便的时候约见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太晚了，杨回恨不得立刻就去见王柠。他溜达着在酒店附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小饭店，其实他不饿，但这会儿他在酒店房间里坐不住，必须找点事儿动起来。

点了碗羊肉汤，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一碗热汤让他浑身冒汗，却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跟王柠第一次通话的情形，对方的回答很规矩，他所陈述的内容杨回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杨回立刻就听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只是还无法判断他属于善和恶中的哪一边。

王柠并不知道自己会来，杨回就是要搞突袭让他显出原形。打定主意正想回去睡觉，却接到了他朋友的电话，说是马上过来见他一面，不然之后不知道啥时有空。

他的朋友是络宁市公安局的一名重案刑警叫庄练，几年前曾经在另外一个大案子上跨省合作过。两人谈得来，一直邀请对方来自己的城市玩一玩，可愣是没时间没机会，这也是刑警工作的无奈之处。

在李侘和晏霖出发的时候，杨回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请他在当地照应一下，但他知道庄练工作非常忙，终于没忍心打扰他。

虽然现在回头想想觉得可笑，兜兜转转最终还得麻烦他，不过杨回觉得事儿还是得这么办，络宁局的人手一向不足，就算是重案刑警平时也要承担一些其他工作，他是真的连家都顾不上，好在妻子能理解他。杨回突然好懊悔在机场没有买些东西送给他家的小朋友。

杨回和他约好在世豪酒店大门口碰头，很快庄练打着车就到了，连声招呼他上车，杨回知道是要带他去吃夜宵，虽然肚子很饱，但二话没说就上了车。

两人在一个简陋的烤串铺子里挑了个不起眼的小桌子坐下，庄练特意不开车就是为了和朋友一起喝点酒，虽然他知道杨回不擅饮酒，可是真朋友之间讲的是那份情谊，不在于喝多喝少。

两人碰了杯，但都没有一饮而尽，这就是默契。

免去客套，杨回先介绍了一下他这边的情况和明天的计划，当然并没有把全部案情和盘托出，庄练听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个病人去罗普西泊？！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临终愿望，你就不能理解一下？”

庄练摆了摆手，潇洒地把自己杯子里的冰啤喝完了。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很普通的北方糙汉的相貌，没什么特点也不帅，经年的劳苦工作在他脸上留下很多皱纹，让他看起来老了至少十岁。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看待人生，工作危险也罢，生活艰辛也罢，无论面对多少烦恼他都绝不怨天尤人，只这一点就让杨回钦佩不已。

庄练放下杯子，杨回就帮他满上，顺便说了下潘教授落网的事，庄练这才显出了讶异和重视的神色，杨回继续说：“我这次来就是要确认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追杀她。”

庄练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说来也巧，我现在的案子就发生在去罗普西泊的途中沿线，不过说沿线也还是有点距离，多半是我想多了。”

杨回不想放过任何线索，就拜托他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透露一点。很快杨回了解了大概，总体而言是一起盗取人体器官加杀人的极其恶劣的案件，共有五位死者，手法残忍利索，必是老手所为。

案发地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小村子，本来这个案件估计很久都不会被发现，可偏巧不巧那天有个车队鬼使神差地开到那里，导致对方的纵火计划没有完全得逞，现场没有完全被毁。

“老手？”杨回思忖片刻说道：“在这行里的老手就那么几个，不过敢如此嚣张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庄练笑了：“你上下嘴唇一碰倒是轻巧，不过不得不说英雄所见略同，但那个人向来是个鬼。来吧，小回，走一个，祝哥好运！”

两人这次碰杯后都一饮而尽，庄练从裤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的资料交给杨回，说道：“差点忘了，这是王柠的基本资料……你明天一个人去行吗？”

杨回高兴地说：“庄哥，你怎么那么好呢！我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再求助。”

庄练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只能先接电话。杨回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有事得回了，便默默起身付账打包，两人点的串儿还剩一大半呢。

第二天杨回早早地就守在王柠的办公室门口，等地心烦的时候就拨打李侘和晏霖的手机，可是没有惊喜。

王柠姗姗来迟，他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客户经理，对杨回的来访虽然非常震惊，但还是表现出了很恰当的接待态度。

杨回早做好了先礼后兵的准备，谁知当王柠得知李侘之前遭遇的危险以及突然失联前后的具体情况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所有情况全都告诉了杨回。

“王经理，请立刻带我去看监控！”杨回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很快杨回就见到了那个瘦高黑的影像，这个人的脸杨回不认识，可是既然这是让李侘忌惮的人物，杨回立刻着手调查。

他在酒店登记的信息显示叫吴明灯，卓海市人。在等待丁婕反馈的时间里，杨回跟王柠又聊了聊，才知道王柠只是纯粹好心，不想让自己的客户陷入麻烦里，所以之前才不愿透露这些敏感信息，但现在他也因担忧而显得十分焦躁。

可惜的是没什么好消息传来。丁婕反馈此人并无犯罪前科，而是一位成功的商界人士，极限探险是他的爱好，这是业内尽知的。他在酒店登记的手机号码处于关机状态，好在他的公司在地京有分公司，丁婕立刻赶去公司调查，辗转确认他目前正处于休假状态，但不知具体去了哪里，而且他另一个常用的工作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杨回只能继续等待。丁婕会尽快申请对他的常用手机号进行定位，希望能描绘出此人的行动轨迹，同时丁婕也会尽快争取与他家人取得联系，但吴明灯的家并不在地京。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更遗憾的是他当时住过的房间已经被清扫过，即使有过什么痕迹如今也没了，据王柠说房间里没有遗留任何私人物品。

这个吴明灯绝非善茬，这是杨回凭着多年经验得出的结论，而这也同样是李侘的结论。杨回默念着李侘的名字，他多么想知道他和晏霖是否平安。

杨回觉得自己再次被四面高高的墙给围住了，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被隐藏在墙背后的黑洞给吸走了，他不禁苦恼这样黑暗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杨回给丁婕发了条信息，请她同时定位李侘和晏霖的手机号，无论如何，哪怕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终点在哪里，杨回也想知道他们曾经到过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