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新的任务

聂升狐疑地接过纸片，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看向扈琥和聂敦。

扈琥轻轻地说：“阿敦也看看吧。”

聂升立刻把纸片递给了聂敦，上面写着一个公司的名称和一个人名，聂敦看完后抬眼看着扈琥，用眼神询问他的目的。

扈琥用轻松却带些阴冷的声音说道：“这是来自组织的新任务，你们俩要彻底摸透这家公司和这个人。”

聂敦和聂升互看了一眼，他们自然是满腹疑问，但他们不能问，这是组织的规矩。

“这个任务对你俩来说不算很难，但是需要细心和耐心，以后我们每周交流一次，汇报调查情况。报酬按老规矩来，那是定金。”扈琥说着指了指包厢一角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只黑色小皮箱。

聂氏兄弟不用看就知道那里面是金条，组织在这方面向来慷慨，这也是聂氏兄弟甘心效力的原因。

聂敦立刻说道：“老大，放心！”

聂升点头表示附议，但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不过，刚才提起那美人，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扈琥神秘地一笑：“这个嘛，先留个悬念，时机成熟时你们自然知道了。”顿了顿，他又说道：“阿升，当大哥的还是得提醒一句，玩儿嘛怎么都行，但不要动真情。”

这句话在聂敦听来十分刺耳，他仿佛觉得扈琥其实是在敲打他。

聂升笑着半认真半打趣地说：“知我者大哥也，小弟谨记。”扈琥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

用餐结束后，聂氏兄弟约了车，扈琥在别苑门口目送他俩。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扈琥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似麻木似冷漠的混合表情。

他略微站了一会儿，玉心飘然来到他的身旁，温柔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扈琥像绅士般抬起胳膊，轻轻地夹住了玉心的手，问道：“可以走了？”

玉心嫣然一笑：“走吧。”说完她优雅地略一抬手，他们的专车不久就无声地滑行了过来。

上车后玉心轻声问道：“花那么多钱让他俩调查刘渭水，值得吗？”

扈琥扬了扬嘴角：“值得，千金难买忠诚。”

“可是你并没有真凭实据显示他们对你不忠。”

扈琥沉吟了一下才说：“可惜我是一个既敏感又多疑的人，我的情报来路多，也不能偏听偏信，不过终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玉心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脸上却淡淡一笑。扈琥觉得那一笑万分妩媚，便伸出手拢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手指悠然地划过她的头发、脸颊、嘴唇、脖子，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向下移动，玉心轻声叹息了一声，如痴如醉地闭上了眼睛。

当天的早些时候，地京容海国际机场候机厅的一个角落里，晏霖戴着墨镜，裹着一条薄毯，蜷坐在一个临近落地大窗的椅子上，她不希望眼睛里的“黑洞”让人看见，也不想吓着别人。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不再，过去已去。

李侘坐在她的旁边。因为晏霖的容貌发生了大变，杨回协助出具了警方证明材料，他们得以顺利通过安检。

他本来建议去贵宾厅候机，因为他们买的是商务舱，但晏霖不想去，即使近乎盲人，她依然想看看窗外那繁忙的停机坪。李侘就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李侘轻轻地问：“你能看见什么？” 

“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装着在看而已，想象它应该是什么样子。”

“科幻片里说可以用意念看世界，你信吗？”

“以前不信，以后不知道。”

李侘沉默。

过了一会儿，晏霖轻轻地问：“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李侘想了想反问她：“你是说面对死亡吗？”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晏霖没有回答，李侘也不再多言。

不久晏霖犹豫着说道：“我没有这样想过……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只有生不如死。”

李侘轻声笑了笑，过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为什么笑？”

李侘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换了个问题：“你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吗？”

“我想是的……我爱我的家人，希望他们为我骄傲……我从不服输，总想做得最好……你觉得呢？”

“是好孩子……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你觉得你的人生会怎样？”

晏霖思考了许久才说：“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儿孙满堂。”

李侘又轻声笑了一下：“太贪心了，选一个吧。”

“……事业有成……如果只能选一个，那就选这个。”

“为什么？”

晏霖摇了摇头：“不知道……最方便吧……按时间顺序。”

“真聪明，以始为终。”

“你说得比我想的好多了。”

“好，我记着了。”

晏霖笑了：“为什么要记这个？”

“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

“那如果，我反悔了呢？”

李侘久久没有说话，晏霖不安和焦躁起来，她把头转向他坐着的方向，颤微微地探出手：“李侘，你还在吗？”

有一只手接住了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后又放回晏霖盖着的薄毯里。晏霖露出了微弱的笑容，李侘就在她身旁，她安心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李侘轻声说道：“因为你刚才问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晏霖困惑地问：“哪个问题？”

看来她已经不记得了，李侘心想这也正常，本来很可能只是她的随口之语，且不说她是个病人，就算正常人，或无心或有意地承诺之后，轻易忘却乃至无耻反悔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自己刚才虽有些感慨，但其实毫无必要如此较真，便说道：“我也糊涂了，没事，你休息一下吧，应该快要登机了。”

没想到晏霖慢慢地说：“我想起来了……李侘，我不反悔，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要事业有成。”

李侘不禁笑了：“那你算是真君子。”

晏霖开心地笑了起来：“李侘，你听过我的歌吗？”

“听过，不过我不懂音乐。”

“那，至少，你觉得好听吗？”

李侘想了想说道：“还不错。”

晏霖难过地说：“很勉强……看来你不觉得好听。”

“不是的，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好评价了，我不听音乐。”

晏霖颇感诧异地说：“你还真是奇葩……那你，会什么乐器吗？”

“自然不会。”

世上竟有这样不爱音乐的人，晏霖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人就此把天聊死，好在这时广播里开始呼叫乘客登机，他俩很默契地一动也没动，让其他乘客先登机。

李侘默默观察着登机的情况，冷不丁晏霖问道：“李侘，真的想知道，请一定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

李侘犹豫良久才回答她：“因为和你一样，我也做了一个梦。”

晏霖惊异地立刻追问：“什么梦？”

“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李侘的口气柔软却不容置疑，晏霖虽然充满好奇也不便再纠缠。

李侘的目光投向窗外停着的一架飞机上，那是即将要搭载着他们飞往未知的工具，他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李侘的计划是先飞往位于西部的络宁市，然后从那里自驾前往罗普西泊，因为实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交通方式可选。

对络宁，李侘并不陌生，在来来回回的旅程中，他不止一次在那里逗留过。那里是西部最大的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中心，可以采购到他和晏霖需要的所有东西。

李侘的思绪被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拉了回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李相发来的信息。

此时的李相正在医院里。果然不出他所料，鹏哥知道他请假的原因后，立刻表示去看望李相的母亲，李相想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便没有拒绝。

鹏哥买了最贵的果篮，在估计病人们午休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来到了林萍的病房，却发现林萍和李相两人都好像还处于睡眠状态，一个闭着眼睛躺着，一个趴在床沿上似乎在打盹。

鹏哥把果篮轻轻放在靠近床头柜的地方，然后走出了病房。他想如果两人真的还在睡觉的话，把他们叫醒实在不忍心，不如先去楼下转转，待会儿再上来。没想到他却在楼下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