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拒绝授功

杨回居然跟自己道歉，丁婕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杨回，只听他继续说道：“因为成功抓捕潘教授，韩局想为我们申请三等功……但，我拒绝了……”

丁婕这回是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个……头儿，你是不是觉得……”她本想表达“因为迷烟中毒而感到羞愧”，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毕竟杨回又不是神，这样说太伤人。

不过杨回倒是自己说了出来：“我迷烟中毒寸功未立不说，还连累其他人受伤，这个人我丢不起……只是，对你不公平，我真的很抱歉。”说着他直视丁婕的眼睛，目光中含着真诚和歉意。

丁婕明白杨回说的“其他人”首先是指李侘，顺带可能也有孙岱钰，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确实，有点遗憾，但是，我能理解……头儿，你别自责了，我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谢！”杨回苦涩地笑了笑，又拿起杯子喝水。

丁婕就顺着话题继续提问：“潘教授伤势如何？”

“那点伤对他应该不算什么，不过人还在医院。”

“那，回头谁审讯？”

“自然有专人。”

“啊，你不参加？”

杨回摇摇头：“其实潘教授身上的案子跟咱们组瓜葛不大，他刺杀晏霖毕竟也没得手，不过我已经跟韩局说了，我们最感兴趣的问题务必要问出来，他到底受谁的指使行刺晏霖。”

丁婕叹息了一声：“行吧，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杨回点头，但没说什么。

“那我们下一步的重点任务呢？”丁婕追问，她不相信韩局就没有一点新的指示。

“韩局确信特案组的成立是有价值的，他支持我们按我们的思路继续调查下去。”

丁婕觉得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啊，但她总觉得杨回有点怪怪的，于是干脆问道：“头儿，请不请功的无所谓，可你情绪有点低落啊，到底怎么了？

杨回苦笑了一下：“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丁婕鄙夷地“切”了一声，眼珠一转又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李侘？”

杨回把脸埋进自己的手里：“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不知道他和晏霖此去究竟会如何？”

丁婕相信杨回说的是真心话，这些担忧才是他的情绪源头，其实这些问题丁婕也很关心，但她没有像杨回那样深陷其中，便说道：“头儿，我比你乐观一点点，我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杨回笑了一声，重新抬起头：“被你这么一说，也对。”

丁婕看杨回的情绪高涨了一些，便乘胜追击：“头儿，李侘在局里是不是已经成热点了？”

杨回古怪地看了看丁婕：“看来你的顺风耳又来报信了？”

丁婕不上他的当，自顾自穷追猛打：“咱俩可是一伙儿的，你跟我说说呗。”

杨回重重叹了口气：“唉，我这个队长的耳目并不比你灵通，我还得仰仗你多多给我通风报信呢……不过，韩局倒是提出想见见李侘和李相。”

丁婕被这马屁拍得很舒服，笑嘻嘻地问：“那你怎么跟韩局说的？”

“我拒绝了。”杨回回答地很干脆。

“啊，为什么？”丁婕一时反应不过来。

杨回狡黠地瞅了瞅丁婕，略微夸张地说：“你那么聪明，怎么不明白？自家宝贝怎能轻易示人！”

丁婕一边眨着眼睛一边发愣，她将信将疑，觉得杨回说的也有道理，可又觉得杨回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

看着丁婕的这幅表情，杨回倒是真乐了，打趣道：“大小姐，我们今早吃什么？”

还沉浸在刚才那个问题里的丁婕，傻乎乎地反问：“我怎么知道吃什么！”

老天有耳，这时孙岱钰开了房门出来了，看到他们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热情地问候早安。杨回和丁婕相视一笑，有了孙岱钰，就不用愁吃什么了。

趁着孙岱钰洗漱的时间，丁婕又问杨回：“今天怎么安排？”

“我先去送晏霖和李侘，你继续陪着孙岱钰，然后傍晚我们再送她。”

“我也要去送他们。”

“你要去了，孙女士怎么办？她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一起去啊。”

杨回没想到丁婕是这个想法，只得说：“待会儿问问孙女士吧。”

结果孙岱钰也表示她想去，杨回只好表示赞同。

上午九点左右，李侘带着自己的行李抵达。大家看到他时，都不约而同地关注他的伤，因而都久久地看着他的脸和脖子，毕竟这两个部分是外露着的。

看起来那些被潘教授抓伤留下的红痕已经消退地差不多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已经不那么明显，杨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诧异于他的恢复速度挺快。

李侘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也不在意，比起这些外伤，他受的内伤没人看得见，只有自己知道。当时被潘教授突袭自己后仰摔的那一跤相当严重，除了全身疼痛，头痛得更厉害，肯定是脑震荡了，不过李侘自我评估脑内并未出血，所以决定不去医院。

知道李侘已经吃过早餐后，孙岱钰还是给他端来一杯依然温热的饮料，李侘犹豫了一下还是尝了一口，是牛奶和燕麦的奇特调和，有种独特的口味。

孙岱钰告诉他这里面加了米酒酿，打碎调制，是晏霖很喜欢的配方。李侘笑了笑，慢慢把它喝完了，孙岱钰特别高兴。

因为行李的准备很简单，差不多十点左右，一行人出发前往机场。上车前，杨回邀请李侘坐副驾，安排三位女士坐后排，他当仁不让地主动把晏霖抱上了靠左侧的座位，孙岱钰坐中间，丁婕坐靠右侧的座位。

丁婕一上车就夸奖杨回把车洗得很干净，杨回请李侘作证他的车可并不邋遢，大家说笑着上路。

从公寓到机场，不堵车的话需要四十分钟左右。丁婕热心地向孙岱钰介绍沿途的地标性建筑，杨回利用后排叽叽喳喳说话的当儿，轻声问李侘有没有看李相母亲林萍的车祸现场视频，想利用分别前最后的机会听听他的意见。

李侘沉吟了一下，有点沉重地说：“不知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我觉得有可能是蓄谋……而且最初的目标是致死。”

杨回咬着嘴唇目视前方，低声问他的判断依据。

“第一，那辆车开得又快又稳，那时街道上车辆不多，司机的视野清晰，在看到人行道上有行人的情况下，他理应适当减速才对。第二，起初人行道上只有林萍一人，但随后不久另一个人也快步跟了上来，正是在那个时间，那辆车突然出现刹车和轻微转向的动作，林萍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我的疑惑就在这里，如果人行道上的另一个人不出现，司机是否还会刹车和转向？”

李侘自顾自地说完，并没看杨回的表情。

杨回的脸色凝重，沉声说道：“我们曾经考虑过醉驾的可能性，不过你的直觉和判断总能让我比较信服，不瞒你说，那是一辆失窃车辆，车主早已报失，但目前还没找到。”

李侘摇了摇头：“终究还得辛苦你们找证据。”

杨回转头看了看李侘：“我们会照顾李相的，你放心。”

“谢谢。”李侘说着感谢的话，却依然没有看杨回。

最后那话丁婕听到了，就插话说道：“李侘，杨队已经把任务布置下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一定照应好李相和他妈妈。”

李侘没说什么，但杨回看到他的嘴角扬了扬，他只当李侘是笑了，便很心安，殊不知李侘是在心里感慨丁婕对李相确实没有爱情。

孙岱钰搂着晏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丁婕热心地介绍地京风光时，她虽然一直微笑着应和，却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听他们谈到这个话题，才轻轻问道：“杨队长，我的行李也基本收拾好了，今天离开之前，不知方不方便去医院看看李相的母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很想当面谢谢她。”

杨回立刻回答：“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孙岱钰仿佛松了一口气。

李侘回身递给孙岱钰一张纸条，说道：“差点忘了，这是律师的联络方式，等你回米国后他会联系你，处理和云菲、狼逸的合作终止协议。”

孙岱钰接过纸条，李侘又说道：“这事不大，费用你不用管，都已经安排好了。万一云菲和狼逸反悔，你就找杨队长做见证。”

杨回哈哈大笑：“没问题，量他们不敢。”

晏霖握了握孙岱钰的手，孙岱钰知道晏霖很想说点什么，她自己心里也十分感激，但除了道一句“谢谢”，她说不出其它的话。

这一路好像特别顺利，机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