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军扰民

王辽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彻，竟无一人交谈，每个人的神智全都集中在这首诗里。

郭康饶有兴致地点评了起来，“陛下这首词，一改前人孤寂清傲的俗套，有一种万夫难敌之威风啊！”

在座之人，谁不是从这一堆诗文之中拼杀出来才得到的功名？却无一人能做得出如此豪情之作。

和刚才的两首诗词相比，皇帝的这首词不仅意境深远，还有股豪迈之气，细细品来朗朗上口，连黄口小儿都能默诵。

百官争相传阅，更有人对着里面的词语细细拆分品味，好不热闹。

“菊花是我大周国花，咏菊而写不出国魂者皆下品，陛下这首诗托物言志，气魄恢宏不同凡响啊！”

“特别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一句，颇有一股势不可挡的王者霸气！”

“臣仿佛看到了一个身披甲胄、手持长剑的雄主！”

“奇的是，虽是写菊，通篇竟没有一个菊字！妙啊！”

……

听着众人的啧啧称赞，王辽脸上也挂不住了，他眼珠子一转，立即上前道：“陛下，我等说好是以重阳为题，您只写菊花，莫不是所答非所问？”

萧明宇收起笑容，“哼，难道王首辅不知道重阳又名菊花节？”

王辽愣在原地，说知道就是故意为难皇帝，说不知道，又得承认自己才疏学浅，索性朝着太后拱手，“老臣只是提议，并非要跟陛下理论，一切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太后淡淡笑道：“无妨，你们刚才只说写诗庆贺，又没说非要提及重阳，尔等要学习陛下的长处，莫要再生什么事端！”

王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得识趣退下。

此时，文武百官们纷纷起身拱手山呼万岁。

萧明宇淡淡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朕也不过随口一说，算不得什么好词！”

好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如果这都能是随口一说，那细细推敲所得岂不是流芳千古了？

萧明杭落了下风，顿时尴尬极了。

更尴尬的还是王辽，本想好好丢皇帝的人，没想到弄巧成拙，一场出丑宴会愣是变成了庆功宴一般，王若晴看了父亲一眼，纵然气得鼻子冒烟，也无可奈何。

从太后宫里出来，萧明宇心情大好，直奔宋书瑶所在的延禧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在让人想念得紧，刚到宫门口，他就看到宋书瑶正携一群人跪在地上，萧明宇连忙上前把她拉了起来，心疼道：“朕不是说了吗，你我夫妻之间，不要这么生分！”

宋书瑶眼眶一湿，“臣妾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抬爱，就连大哥也深受皇恩，臣妾实在感激！”

萧明宇还以为什么事，搂着她笑道：“既是夫妻，提拔自己的大舅子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你大哥确实有才，朕若是不用，岂不是昏君啦？”

宋书瑶紧紧靠在萧明宇胸口，连连道：“谢陛下隆恩，大哥还说陛下隆恩只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答。”

萧明宇心头微震，怪不得宋书瑶被封为柔妃，果真柔顺恭敬，这话听得怎么这么舒心呢！

说话间萧明宇的手已经探到了宋书瑶腰间，“爱妃果然深得朕心，苏杨！起驾汤泉宫，朕要赐爱妃汤泉宫沐浴！”

众太监宫女一听，个个激动不已。

赐汤泉宫和椒房一样，都代表着皇帝对妃子的专宠，是极大的荣耀。

看着柔妃又惊又喜的样子，萧明宇觉得她更加明艳动人了。

作为礼部下属接待贵宾、亲王的地方，鸿胪寺虽然规格上不如亲王府邸，却也算得上优雅别致，可一连几天，萧明杭都彻夜难眠。

他心中有许多疑问，王辽此人心机深沉，他说的那些会不会一个圈套呢？还有皇帝，三年未见变化惊人，从前单纯直白，如今变得不苟言笑、喜怒之情毫不外露，朝中局势如此动荡，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啊。

如此一想，萧明杭还是觉得早早回去便罢。

次日，他便来向太后和皇帝请辞。

刚把这事一说，太后就不高兴了，“刚过节就要走，就不能多陪陪哀家？”

萧明杭有些尴尬，偷偷看向了皇帝。

此时的萧明宇正拿着一副折扇，悠然自得地把玩着，虽然穿的只是常服，却依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既如此，便在京城住下吧，朕有一处别院十分雅致，离皇城很近，正好可以时常入宫侍奉太后！”萧明宇淡淡说道，一双鹰眼看不出喜怒。

“甚好！哀家看你们兄弟齐心，真是开心！”太后伸出手招呼萧明杭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把王妃和孩子们也接来吧，哀家多年未见，也实在想她。”

萧明宇眉头微皱，不过很快舒展开了，“都是朕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个，苏杨，这便差人去接胶东王妃及其亲眷回京尽孝！另外再挑选几个侍卫和宫女太监侍奉左右，不得有误！”

萧明杭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杨便退下去安排了。

从小长在先帝后花园，看惯了权势倾轧的他岂能不知道皇帝的用心，名为侍奉，实则监视罢了！

虽然满心不悦，他还是跪下谢恩，“谢皇兄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转眼便进入十月，距离裴元出征已经过了月余，张昌等人每日递奏军情，眼看着十战十捷，萧明宇心中宽慰。

即便如此，弹劾裴元的奏章仍然堆满了案几，不是军队践踏良田便是强抢百姓，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常惹得萧明宇心情烦躁，索性丢在一边，不予回复。

得知裴元劣迹，众臣窃窃私语。

王辽趁机上前，“启禀陛下，臣听说裴元大军所到之处扰得百姓怨声载道，如此行事，民心尽失，即便赢了叛军又如何？”

萧明宇冰冷道：“此次叛乱关系国本，尔等不思如何为裴元做好后勤，竟然因为几句道听途说就要费尽心思弹劾，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辽丝毫没有退让，“陛下，现在事关国家社稷，臣也只是提醒陛下而已！”

萧明宇冷眼道：“一切事宜等裴元班师回朝再做定夺，若是有人刻意扰乱朝堂，给朕添堵，朕便治他个通敌之罪！”

恰在此刻，太极殿外传来一阵阵急促无比的高声呼喊，“前线来报！前线来报！”

不远处，一名骑兵快速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裴大将军大捷！”

萧明宇眼前一亮，连忙示意御前侍卫让开通道。

刚进大殿的门，小兵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回禀陛下，裴大将军连夜捷报，直接擒了叛军首领徐忠！日前正在清剿余贼，不出五日便可回朝，还望陛下宽心！”

“甚好！不亏是朕亲封的镇南大将军！哈哈！”萧明宇起身高呼，特意强调了亲封二字。

“既然你从前线而来，朕问你，大军可有侵扰百姓、践踏良田的恶行？”

萧明宇询问的时候，特意看向了王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