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可以。”焰失不给石渊任何一点挽留的余地，“回去做什么？好好在这儿给我修炼。”

“我……为什么不可以啊！”石渊面色略显不太正常，拳心又轻轻攥紧了一些，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眼神飘忽不定。

“哦～”焰失恍然大悟般的笑着点了点头，满脸白痴的指着石渊的额头，哈哈大笑道，“想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吧，呵呵……”

“呃……行不行？”石渊体内的火焰轻轻翻滚了一下，低声道。

“嗯，当然……”焰失露出一副颇为慈祥的笑容，指尖翻腾跳跃着的淡绿色妖火，更是把他那张写满邪魅的脸庞照耀的多了那么一分诡异。

“嗯嗯！老师您真好！”石渊狠劲点了点下巴，手指微微转动，便习惯性的触碰到了那枚颇为熟悉的木戒指。

“嗯，当然不行。臭小子脑子里整天想的什么龌龊玩意儿，好好修炼，没修炼到道级，你别想出去。”焰失从火架子上取下一只鸡，毫无吃香的啃食了起来。

“哼，傻小子，现在回去你跟闻人家的人急了，又得帮你收拾烂场子，麻烦麻烦，不要。而且，这样一闹，恐怕帝国上都知道我是谁了吧！”

焰失心中甚是不忿儿的抱怨道。

“不行就不行，切，女人脸！”石渊怨恨的将一只鸡大卸八块，怨恨的目光又怨恨的停顿在焰失那张算得上有些妖娆的脸上，继续啃鸡吃。

“你再说一遍。”焰失扔了鸡骨头，冷下声来，没有感情的道。

石渊顿时脸色暗了下来，遮住狂流不止的冷汗，连忙笑脸迎上：“我说……哈，今天咱去哪儿啊？”

“重力场，逆流而上。”焰失考虑了一会儿，正色道。

突然，眼中一亮，焰失又转过头，歪了一边的嘴角抹过一丝奇异的笑容，补充道：“若是能让我满意，就放你回去，一天，好了。”

石渊闻言，快速点头如小鸡啄米般，明亮又墨黑的双眼突然亮了许多，连忙笑道：“好好好！我一定努力……”

焰失白色衬衫衣角微微一抖，突然冷笑道：“你差不多该想想了，为自己活。上次，说好好锻炼身体素质，教你地级无法，你没有做到。这回，又是为了女人，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为吴溟报仇。”

石渊听这话，眉心也是狠狠的一皱。就是为了破烂儿妖火而堕落？还是因为那白痴妖王……他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没错，是该好好改一改了！

石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是从不贪生怕死，又或是软弱娇气，更不会是不坚硬、不坚强的！

可是……焰失这话说的没错，他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恕我直言，你听，或是听不进去，都与我无关。因为几乎没人能看得到我，就算我教出来一个丢人的废物，也不会丢我多大的脸面。”焰失面无表情，那双有些魅惑的双眼，变得略微淡然和无光了许多。

石渊不语。

“有感情是没错的，谁没喜欢过别人，又或是在意过别人？但是你不一样！你不是和常人一样，可以随随便便的方向这种地狱一般的训练……而且，那丫头也不是。”

“若是太过倾向于感情了，那你就不要再继续为吴溟报仇了。因为那丫头的缘故，你看着那老妖怪和小丫头一起，你很开心的吧！”

“我看再以你现在的状态下去，你连个人都杀不掉！虽说兽王的级别和力量有些特殊，但是这样就差不多可以了。够了，有些事儿，是好的，但是多了，就烦了！！你所谓的仁慈，垃圾都不如。难道你不明白么？”

“我从未苦口婆心的和任何人说这么多，因为我对所有人都是淡然的态度。吴溟例外，可吴溟比你聪慧太多了，这种幼稚的事情，你多大了！你算上前生今世，你已经活了28年了！”

“给我好好想想，报仇还是不报仇，要不要做强者。不过，我劝你放弃，凭你，根本不可能！”

“焰失……我……”石渊嘴角轻轻一扯，心中的火焰似乎瞬间被熄灭了。

“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有些事儿，我就说明白了。今天就回去，我让你看看，那个小丫头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老妖怪过得什么日子。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把眼睛睁开吧！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整天跟我这儿屌？！”

“喂……”石渊擦了擦冷汗。

“你恨得不够吧，果然，恨得不够吧。你，石渊，你这种人，应该多死几次。死几次就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焰失眉心狠狠一皱。本来干净利落的短发，已经长长了很多了，垂到肩下。女人脸配上披肩发，没有伪娘的感觉……确实有一种莫名的……王者威严和冷淡气息。

双眸微微凌厉，石渊开始回忆焰失之前所说过的每一个字句。铿锵有力的话语和淡然万分的语气，让石渊一辈子都忘不掉！

“石渊，你知道么。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焰失的凌厉过后，就又是一阵邪魅的温柔。

“为什么？”石渊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道。

“因为你的眼眸很清澈，自然得像是充满了未知的力量！”焰失又温柔的说道。

“什么意思？”石渊听出来了焰失的弦外之音。

“不要浪费上天给你的资源。”焰失眉心微皱，旋即又舒展开来，嘴角扬起那抹熟悉的邪魅笑容，接着道：“赶紧收拾，准备出发。”

“我不去了！我要给老师报仇！”石渊心中火焰重新跳跃起来，眼瞳之中，满是坚定。

“我让你去，你就去。”

焰失淡淡的轻喝道。

“好的。”石渊的气势瞬间黯淡了下来，立马收拾东西，站起身，利索的说道：“可以走了。”

焰失背后一阵绚烂，黑色幽暗的奇火焰之翼展开。石渊身后也绽放开了一对冰蓝色的焰之翼。两对焰之翼微微扇动，两人以极快的速度，飞离了这片恐怖又美丽的地方。

“哎？二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一个正在打下手的下人看见了石渊，脸色有些惊讶和欣喜。他连忙贴过脸去，笑面相迎。

“嗯……回来取些东西，即刻便走。”石渊偷偷抽出了灵魂，感应了一下整个石府。嗯，此时石府内，确实是显得太过于死寂了。

“哦……那、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跟小的说。”下人连忙让出一条路。

石渊清秀的面孔面不改色，淡淡的点了点下巴。

“一会儿去白家。”焰失的样子像是从未没有冷过心一样，继续一副放荡不羁的笑容。

“是。”石渊还是沉寂在焰失所跟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敲进他的心口，那么用力和冷漠的敲打着。

“赶紧回魂儿哎，现在清醒点儿，一会儿指不定死成什么样。”焰失嘴角淡淡存留着笑意，这笑还真是莫名的冷漠……

“是。”石渊打起精神，在家里拿了些东西便扑打着冰色焰之翼，往白家的方向走去。

恋儿……你到底怎么了——

“在地下。”焰失轻轻皱了皱鼻子，他看着石渊一次次将灵魂探出去，又失落的缩回来，便略微不耐的提醒道。

“好。”石渊正想一头扎下去，身后的火焰之翼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有些难耐了。

“先隐身。”焰失提溜着石渊的衣领，修长的双手缓缓停留在石渊单薄身体的上方。淡淡的暗黑色光芒弥漫开来，很快，石渊的身影便是消失的一点都不见了。

“为何要这么偷偷摸摸？”石渊眉心轻皱。

“你自己打得过千年老妖精？”焰失眉心皱的更深，淡淡反驳道。

“哦……那、那咱就快点儿吧……身体好像有些支持不住冰火的消耗了！”石渊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一小滴冷汗，便轻轻扑了扑翅膀，往下降落而去。

“呃啊！”一声惊悚的惨叫声在地下的偏南方传开，石渊眼瞳猛的一收缩！这声音……

“小丫头的声音啊，赶紧掉头，走走走！”焰失眉心轻皱，今日不来探索一下，这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竟然更加怖人了。

石渊站在冰冷的石地上，寒气的冰冷扑打在他的身上，差一点就要顺着皮肤流进筋脉里了。

傻傻的愣了几秒后，石渊的身后绽放出一片金黄色。普通火焰的焰之翼轻轻扑打了一下，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瞬间离开了这片冰冷的地方。

“白恋——！！”石渊的心中怒吼着，这种绝望的哀嚎声，越来越浓了！

身后焰之翼熄灭，石渊脚步轻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溜着门缝挤进去，入眼的就是恋儿几近全部裸露的娇躯。再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银色细线。目光艰难的从恋儿的身上移开，闻人家的混蛋目光冷淡的停留在恋儿裸露了大片的酥胸上。

闻人家的少爷下身微微有些反应。石渊的心里莫名的难受和绝望……根本感应不到那个少年的任何一点气息！这就是强者！这就是弱肉强食……等级之间的差距！

“恋儿……”石渊嘴角轻微扯动了一下。

少年并没有感应到在这强大的隐身术下青筋暴跳了的石渊。怒瞪着少年，石渊却无能为力。

瘫软在玻璃器皿之中的少女，娇躯轻微一颤。长长的眼睫毛也随着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好熟悉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她能够闻得很清楚……这是……

恋儿看着远处一块木色戒指轻轻晃动着，她苍白的嘴唇轻微扯动着，艰难的上下煽动了一下。

石渊脸色一变……“快走！”

少年脸色猛的一变。警惕万分的看着四周，待完全安静下来时，他走近白恋，用力的捏住白恋的下巴，盯着她那张苍白的俏脸，大声恶吼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耳语？！跟谁！！！”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休息……”白恋干涸的声音沙哑万分，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银铃般。绝望的声音，敲打进石渊心底那唯一一块柔软的地方。

“哼，我就先绕过你！”少年的手指微微用力，狠狠的甩开白恋的小脸。几个侍女连忙上前，为白恋穿戴整齐，扶着已经将死了的她回到了富贵的小房间里。

待少年整个人都走出白家后，石渊才探头探脑的谨慎出来，白恋蜷缩在被窝里，弱弱的抽泣着。娇躯不停的颤抖着，身体上一道道鲜艳的血红色，分外的刺眼！

“恋儿……”石渊从木戒指里拿出几瓶液态丹药，眼中打转着的苦涩的泪水，狠狠划着他的眼睛！为她擦拭好液态丹药后，把多余的液态丹药放在桌子上，临走之前，狠狠咬着牙的道：“等着我，我给你报仇。”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停顿得有些怖人。

“石渊……我等着你……来给我报仇！”白恋紧咬着的满口银牙，不住的颤抖着。“要加油哦……”

白恋艰难的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微微一昏，便昏睡了过去。

少女白皙嫩滑的玉指上，还戴着那枚温润的玉戒指。石渊轻轻的从木戒指中取出一支玉瓶子，里面装满了圆滚滚的金边银色丹药。每一颗在市场上的价值都至少有一万金币之多。

“你去外面守风。我来给她疗伤。”焰失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徒弟的意中人，命令他出去。石渊甩给他一个“不许乱来”的眼神，焰失轻笑着点点头，盘腿而坐。身体里强大的真气输进少女将近支离破碎的身体之中。

少女损伤颇深的筋脉以怖人的速度修复着。而消耗了对于常人来说庞然真气的焰失，则是满意的轻松笑了笑。低声叫石渊回来，石渊着急的推开木门，看着少女的面色已经不再那么的苍白，表情也不再那么的惊恐了。

“你……才用了三分钟？你对她做了什么？”石渊的眼神咄咄逼人的仅仅盯着焰失邪魅的脸庞。

“输气。”焰失无奈了，恋爱中的人果然零智商。他看着少女的身体，悲叹一口气，轻声道：“我炼几颗丹药给她，吃下去就会有丹药的真气自动在她体内修复。一个星期吃一颗便足矣，等此丹被吃光了，我再给她炼。”

“好，就写在这张条上。”清秀的笔迹如同石渊清秀的面庞。

石渊突然满脸鄙视的看着焰失，紧张的问道：“喂，你干嘛那么关心她？”

“好啊，那我不给她炼了，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可以了？”焰失压住胸口涌上来的怒气，声音接近于低吼。

“不行。”石渊正色道。

“神经病。”焰失低吼着怒骂道。黑色的火焰凝结成焰之漩涡，几株草药丢进去，很快，大约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四颗纯净的丹药便新鲜出炉。石渊的脸色僵住了，连忙问道：“这……怎么可能？”

“等你突破了神级，也可以做到。”焰失淡淡的说。

“牛啊……”石渊微微摇晃了下脑袋，冰色火焰凝结成漩涡状，几株一品丹药的药草丢了进去，只是一瞬的时间，便化作了灰烬。

经过三番五次的实验之后，石渊的身体已经完全经不住冰火的消耗了。

“那些人要来了，你怎么跑？”焰失炼制了快四十粒的神秘丹药，装进抽屉中，黑色火焰在身后绽放开来，提溜着石渊的后背，轻轻扇动了两下翅膀，不留一丝痕迹的匆匆逃离。

焰失心中有些苦涩。这个赌博，赌得有些太大了。为了这个前途无量的徒弟，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尝试了从前从不可能尝试的事情。

“石渊……你啊，千万别让我失望。”

蔚蓝色的天空之中，一道火焰气流滑过。火焰气流的主人，正轻微抬着下巴，对着身下的清秀少年轻声说道。

“失望？”清秀的少年石渊面色有些疑惑的道。

焰失不再说话，身后黑色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了一些。扇动着的翅膀，频率也是更多，幅度也是更大了许多。

回到那片森林，此刻的石渊，身心都已经完全坚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