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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中情人

书名:都市三国之我命龙枪作者名:一枝秃笔本章字数:3181更新时间:2023-12-27 19:54:06

下邳城位于今江苏省睢宁北,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盖世英雄吕布便兵败下邳,殒命白门楼。秦汉时下邳城十分繁华,盖因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下邳南濒泗水,沂水和武水北来绕城与泗水相汇,既占水利之便,又有灌溉渔猎之得,土壤肥沃,物产丰富。

一淙玉带般的弯弯小溪,写意地横卧在苍翠的山峦叠嶂中。一望见底的清澈河水上,漂浮着无数枯黄的残叶。孤独飘萍的黄叶,仿佛浪迹天涯的游子,寂寞而萧索。

时值暮秋,溪的两旁,呜呜地吹起了一阵寒风。那清淙的河水,便起了无数细碎的皱波,仿似慈母额上岁月留下的烙痕。

在小溪的河畔,耸倚着一个八角凉亭,几只寒鸦栖在亭上,惹人心烦地不停聒噪。几株粗壮的柏树,环绕在亭的周围,树叶凋零,平添出凄凉之意。

在那小亭正中,端坐一位男子,年约三旬,衣着雍贵华丽,皮肤白皙,略显福态,神情中透出一丝落没与无奈。一只手,把弄着白玉制作的美觥,那觥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石桌对面,坐了一对少年男女。女的年方二八,姿容秀美,风致嫣然,着一件翠绿长裙。少年尚幼,俊雅不失刚毅,腰中佩了一把名贵的长剑。

一个家丁模样的老僮,蹲在一口炭炉前,手拿一张薄扇,专心致志在煽那炉火。炭炉上架了一座小鼎,鼎中置了温酒的铜钵,里面盛满了色如琥珀的美酒。

那男子突伸出手,“砰”地重重打在石桌上:“这鬼日子,何时能到尽头!”美酒虽醇,似也难排遣那男子心中的惆怅,觥中美酒被溢出溅湿满桌。

少女不动声色,取过美觥又盛满递于那男子,微启朱唇,劝慰道:“成公子,不必心焦。安心等待,良机自会出现。”

男子怒道:“等待!等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大韩的大好河山,沦陷暴秦已十余载,父王被贬,困于秦地,忧愤而死,国仇家恨,何时能报?张良,你说说,有何办法复国?”

那唤作张良的少年咧嚅了一下嘴唇,长叹一声:“只有等那天下有变,我们方可伺机举兵。”

亭外长廊里响起一声干咳,一中年人走了过来。只见他面目黎黑,身形高大,满脸风霜。男子嗟叹道:“你们大韩想要复国,我们楚国又何尝不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怎奈酷秦势大,秦法甚厉,一时无人敢轻举妄动。奈何!”

少女道:“原来是项缠先生到,张忠,给先生置张几来。”

项缠拱手道:“多谢姑娘。”

原来那亭中坐着的乃是韩悼惠王的长子,名成,流亡于此,而那少年是韩相国张平之子张良,少女是他姐姐,名叫张。张良家乃韩国世族,其祖父张开曾当过韩昭侯、韩宣惠王及韩襄哀王的宰相,其父张平则任过韩相里王及韩悼惠王的宰相。韩国为秦国所灭之后,张良一家,便流亡到楚地下邳。幸家境殷实,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山庄,名为语嫣。

那项缠字伯,本是楚国大将项燕的庶子。项燕被王翦击败自杀,项家子弟也被秦军追杀。项缠出逃,流亡到了下邳,被张良收留隐藏在家。

张为项缠斟上酒,几人围坐桌旁,正在感叹。一个家丁过来禀报:“少主,门外有位公子,称有夫人故友的书信要交与夫人。”张奇道:“我娘已去世多年了,不知是哪位友人?”张良说道:“诸位在此稍坐,我去看看。”

张良来到会客厅,唤仆人将来人引进。

来者正是韩淮楚,下邳距淮阴不远,他行了几日,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韩淮楚见到张良,递过书信。张良打开看了看,说道:“原来是韩非夫人的信,多谢这位公子,有劳了,请在此休歇几日吧。”又与韩淮楚寒喧了几句,吩咐下人置酒款待韩淮楚,安排韩淮楚在客房休息。

韩淮楚一连几日跋山涉水,有点疲乏,到那客房里倒头便睡。

他在榻上胡思乱想,“今日见到的张良,可是那一代帝师,千古传名的留侯张良?那人除了生得俊秀,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想了一阵,便沉沉睡去。

睡得正酣,耳旁忽传来瑟瑟的琴声。只听那琴声悲凉,凄婉艾怨。韩淮楚被这琴声吸引,不由站了起来,推开门向琴声寻去。

那琴音从一小园中传出,韩淮楚寻到此,站在园门口停了下来,细聆那琴音。

琴音流畅,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韩淮楚原本就懂音律,弹得一手好吉他,在大学里就是系乐队的核心成员,风迷倒不少女FANS。来到秦朝又随韩夫人学过古琴,此时已听出,那琴中奏的乃是古时名曲《广陵散》。它描写的是战国时铸剑工匠之子聂政为报杀父之仇,刺杀韩傀,慷慨赴死的故事。

韩淮楚心想,“在这肃杀的秋夜中,怎会有人弹这首曲子?莫非此人自比聂政,也怀着深仇大恨?”琴音一变,转为激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仿佛有剑客冲冠一怒,挟白虹贯日之势,血染七尺。韩淮楚被琴音一激,心中澎湃,不由唱和道:“昨夜寒蛰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琴音骤停,一女子的声音从园内传来:“门外何人?请进。”

韩淮楚遂走进那园中。

只见一琼鼻玉目的美少女,端坐在一张木几后。木几上架了一件色彩斑斓的七弦古琴。秋风拂过,那美少女裙裾扬起,仿佛仙女一般。

韩淮楚见那少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似乎在哪见过这位少女,又一时想不起来。

陡然想起,原来是在梦中。

这便是在穿越时空前,他千百次梦中见到的那位少女。想不到今时今地,竟在这里相见!韩淮楚一见那女子,心跳陡然加速,砰砰砰一阵乱跳。

他收摄心神,行礼道:“在下韩信,为韩非夫人传书而来。因听到琴声优美,情不自禁吸引了来。唐突之处,还请小姐海涵。”

少女“哦”了一声,妙目凝视着韩淮楚,她脸上虽若无其事,芳心中却也波澜起伏,无比的汹涌。

韩淮楚在梦中见过她,而她又何尝不是常在梦里与韩淮楚相遇?

少女嘤嘤道:“原来是韩非夫人的信使,失敬,失敬。刚才听韩公子唱词,旋律优雅,似乎也通音律,小女子可否肯请公子弹奏一首?”

韩淮楚犹豫不决。想到自己学习古琴不久,技法还比较生疏,又怎敢在那少女面前班门弄斧?但看今日这架势,小生不露一手是说什么也过不去了。

韩淮楚沉吟一会,拿定主意,径直走到古琴旁,说道:“如此在下就献丑了。”少女起身让座,一抬头,恰见韩淮楚俊雅的脸庞,瞬间一抹红晕横过俏脸。

韩淮楚端坐古琴前,拨动琴弦,边弹边唱,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是南唐后主李煜所写的《虞美人》,曲乃现代人所谱。韩淮楚为搏少女一笑,不得不拿出来SHOW。

琴声婉转幽扬,歌声缠绵,韩淮楚虽小有错调,但那歌词和意境,已深深打动了那位少女。

少女击节叫好:“好一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公子从何处得来如此佳句?如此妙曲?”

韩淮楚胡诌道:“这是我偶于坊中购得,弹奏不好,让小姐见笑了。”少女闻言将信将疑。

韩淮楚想起刚才少女所弹奏的《广陵散》,便问道:“小姐刚才所奏的广陵曲中,隐隐听出杀戮之音,不知小姐有什么心事?”

少女幽幽说道:“韩公子可谓我知音。那暴君羸政让我等国破家亡,吾只愿化身为男儿,学他志士聂政,仗三尺剑,长虹贯日,饮那羸政鲜血,慰我破碎山河。”

那少女正是这语嫣山庄的大小姐张,少主人张良的姐姐。她因国仇家恨,从小就立志要兴复大韩,重建山河。常自比聂政,一心伺机行刺秦始皇。

今日正在园中弹奏《广陵散》,不经意流露出心迹,不巧被投书而来的韩淮楚听到。

又听张恳求道:“韩公子,你可否将刚才那曲再弹奏一次?”韩淮楚不加推脱,又将《虞美人》弹了一次。

张细细听后,说道:“我已记牢了,韩公子看看我是否弹错?”

说罢,纤手一扬,抚触琴弦,将韩淮楚的那首《虞美人》弹唱起来,待唱到那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时,不觉流出泪来,似乎国破家亡的惨景,浮现于眼前。

那曲张只听过两遍,便能信手弹出,而且音律精准,绝无走音。

韩淮楚心中暗暗佩服:“这曲换作她弹,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强过自己太多。”

正当两人沉浸于琴声中,夜空里传来一阵惊啸,突见不远处天空竟已染红,却是被那火光映照,几声马嘶传来,夹杂着金铁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