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活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乐观包容，最忌讳的就是钻牛角尖，放寒假了之后，李四整天闲着没事，今天在家实在闲得慌，便带着大女儿和二女儿去逛街，父子三人早早的出了门，奔镇上来，到了街上，因为今天是赶场天，这里赶的是南门场，逢二四六赶集，今天正好腊月二十六，街上热闹，做买的做卖的，来来往往的人，一会儿过来个敲麻糖的，大女儿嚷着要吃，买吧，敲麻糖的，给我来两块五分钱的麻糖‘！’

“要得！”敲麻糖的是个小老头，年纪不大，四十来岁，放下担子，揭开这个担子里边的盖，然后拿起一个小铁锤，用一个凿子，下来了两块麻糖，用纸包了递过来，两个女儿一人一块，接在手里就开始吃，李四呢，就逃出五分钱递给这个买麻糖的老头，老头接过钱，然后正准备要走，又围过来几个人要买麻糖，街上人多，赶集的天，那个年代吃的零食本来就少，麻糖很受欢迎。

李四带着两个女儿迈步往外走，这里又到了一家饭馆门口，饭馆里热气腾腾，有那大肉包子，白菜包子，酱香包子，香气直冲天灵盖，小孩见了这个那受得了啊，大女儿小玉，指着就嚷：“爸爸，我要吃麻花，要吃包子！快给我买。”

二女儿也嚷着要买，这二女儿名叫李淑玉，三个女儿嘛，大女儿贤玉，二女儿，淑玉，三女儿，德玉，二女儿刚满五岁，大女儿七岁，相差两岁，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最调皮，两姐妹都嚷着要吃，李四也没办法，行行行，给你们买吧，就又买了几个包子，几根麻花，那个年头，麻花两分钱一根，包子一分钱一个，物价也就那样，不像现在，包子都卖两块钱一个了，两姐妹这个啃这包子，吃着麻花，李四在前面走，父子三人边看边走，就从南门老街的东头走到了西头，西头这里有个戏台，赶集天，有戏班正在演戏，演的是什么戏呢，川剧，三岔口，那个年代，看这个的人特别多，武生，翻跟头，就像现在的人看武侠电影一样，喜欢看，李四带着两闺女在台下看，按照现在的钟点来说，一直看到了下午三点半，戏散场了，大女儿嚷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李四这才注意到，身边怎么二女儿淑玉不见了，忙问：“你妹妹呢？”

大女儿见问，左右看了看，挠了挠头：“刚才我看见她还在我旁边坐着呢，是不是上厕所去了，刚才她说想尿。”

李四一看，坏了，赶紧找吧，那个年代人贩子本来就很多，李四就带着大女儿，四处寻找，先是把戏台前后都找遍了，又顺着街道，往西找，逢人便问：‘看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女孩嘛，上身穿一件红白翠花小棉袄，下面穿一条青布的棉裤。’

这上那找去啊，从下午四点来钟，一直找到五点钟，这个点，赶集的人都散了，街上还有熙熙攘攘一两个农民，急急忙忙往家走，也有那酒馆里喝得醉醺醺的人，往外悠闲的摇摇晃晃出离镇子，李四都急疯了，急也没用啊，这上那里去了，怎么办？

一直到天黑了，李四没办法，先回家吧，背着大女儿往家走，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了，刚一进门，小凤就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李四也没回话，回来把大女儿放下，就一下瘫坐在地上了，神情呆滞，王小凤一看，不对啊，二女儿怎么没回来呀，忙问：“淑玉在哪里去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李四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回答，二女儿被他弄丢了，这话说不出口，没法说啊，王小凤一连问了两声，见李四这个表情，已经猜到了，忙问：“孩子在哪里丢的，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李四这个时候才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带着两个女儿看戏，大概在两点来钟，二女儿不见了，自己也没注意，把南门镇大街都寻遍了，还是没找到，实在没办法，只得先回来了。这么一说，王小凤听完这个话，五内具焚，别提多难受，能不难受嘛，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五岁了，就这样说没就没了，换谁也受不了啊，难受归难受，得赶紧找啊，略一沉思，还得赶紧找哥哥帮忙找，王本故，原来在镇上派出所，武装部都上过班，有很多的人缘，就是那社会上的关系他也宽，想到这个，王小凤出了门，走过去敲王本故宿舍的门，两边挨着也不远，就中间隔着四间房而已。

咚咚咚，王小凤这一通砸门，王本故在屋里吓一跳：“谁呀！”

“哥，是我，快开门有急事！”

王本故听了这个话，也顾不得了，忙起身来开门，把门打开，让妹子进屋坐，王小凤那有心情坐，就站在门口急匆匆的，把李四带着两个女儿逛街，结果把二女儿搞丢了的事情这么一说。

王本故掏出一支烟来在灯上面点了，吸了几口，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还回去吧，我马上去一趟镇上派出所，让他们撒出人去找，”正说话呢，李春芳有打门外进来了，先是有些吃惊，见嫂子也再，又看她表情在哭，就问咋回事，王本故说是淑玉丢了，李春芳，安慰了几句，就回去了，说是发动村里的人去帮忙找。

李四从屋里出来，拿了手电筒和王本故一起奔镇上派出所去报了案，然后又在镇子上寻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李四一连两天没吃饭，那有心情吃啊，王本故在一边安慰他：“妹夫啊，事情已经这样了，等派出所那边的信吧，你也不要太难过，该吃吃，该喝喝，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老婆也靠你养活，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走吧跟我去前面猪儿饭馆吃点，这眼看也要中午了！”

“大哥说得对，哎！这种事情怎么就让我遇上了呢！”两人说着话来在猪儿饭馆，为啥叫猪儿饭馆呢，话说这个饭馆的老板因为长得很胖，得了一个绰号，叫猪儿，所以他这个饭馆就叫做猪儿饭馆。

两人来在猪儿饭馆，点了几样菜，又要了两碗馄饨，两屉包子，一斤白酒，李四望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难以下咽，心里难受，这老板，陈猪儿也过来安慰几句：“李老师，你也别难过，可能是被谁家没小孩的给带走了，我听人说，好像那天下午，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很像你家闺女。”

李四一听这个话，一激灵：“啊，那个老太婆长什么样，你们认识嘛，她是哪里人啊。往哪里去了，怎么才能找到她！”

“李老师你也别急，我听有人传言，这个老太婆是王屋坪那个地方的，具体是那个村也不知道。”陈老板说的这个王屋坪呢，是个小村子，距离这里大概三十里地，地处深山之中，很贫穷的一个山村，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没人居住了，自从改革开放之后，村里的人都去外面打工，很多人在镇上购房居住，现在已经没人了，过去那个时候，这王屋坪是个小山村，还有一个村小学，在九几年的时候，村小学就撤销了。

李四一听这个话就来了精神，问了一大堆的问题，这陈老板知道得也不多，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李四坐不住了，急匆匆就要往王屋坪去找闺女，王本故，赶紧拦着：“你都两天没吃东西，先吃饭，吃饱了饭，才有精神，我两个吃了饭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