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房要分家

堂屋里，周长山刚跟田氏说要将长房分出去，田氏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什么！白氏要分家，凭什么啊，她说分就分，我还没死呢，在说，她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分什么家分家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将大房一家分出去，大房一个正经劳动力没有，还有好多张嘴吃饭。

田氏早就想将她们分出去，只是怕被人说闲话，她家三郎还要考秀才呢，她不能坏了名声。

可是如今大房主动提出要分家，她又不高兴了，现在家里她是一言堂，怎么能有第二个声音呢。

“你也知道白氏要病死了，啊，那你还不给请大夫，我看你是巴不得白氏死的更快些吧？”

听道田氏的呼喊，周长山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的吼回去，这婆娘嗓门真大，冷不丁一下，给他吓一跳，这一身的冷汗。

田氏还不知死活的顶嘴道，“我请了，怎么没请啊，刚桃花还给她娘煎药了呢，再说她都有力气鼓捣分家了，怎么看也不是要死的样。”

“你，行，我不跟你在这胡搅蛮缠，给，这是分家文书，四林临走前给我的，赶紧按个手印吧，这个家也就分了。”

田氏一听，周老四死前尽然留了分家文书，心就凉了大半。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还是信不过她，临走前，还瞒着她连分家文书都准备了，心理越加的不忿，将头扭到一边，就是不接。

“什么文书，我不认字，再说了，分家这么大的事，当家的咋一点信儿都不给我透呢。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编出来诓我的，反正这文书我不认，反正当家的都不在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周长山被这蛮不讲理的田氏气的是火冒三丈，“田氏，你说啥呢，有你这么说死去丈夫的吗，为啥不告诉你，你心理没点数吗？”

“我能有啥数？他大伯你说周老四是我丈夫？啊？他有当我是他婆娘吗？

临去前，瞒着我给大房留分家文书，这是防谁呢？啊，一点都不信我啊，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啊~”田氏坐在凳子上拍着大腿直嚎。

周长山见田氏确实是伤心了，但也没就此算了，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今天他要是不把大房分出来，估计明天就要在送一次黑发人了，四林家可不能在这么折腾下去了。

看来白氏想的对，既然要分家，就彻底分开住吧，就田氏这样的以后可有的闹了。

深呼吸了口气，周长山缓了缓，又接着说。

“行了，田氏，在这嚎有什么用，看来还是老四了解你，我本以为是老四多虑了，这分家文书怎么也用不到的，

可是你看看，你办的是什么事？大房5个人3个躺在炕上，你这个当婆婆、当奶的就干看着？”

见田氏还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更生气了，周长山也没给田氏面子，恨恨的把田氏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田氏，你这后婆婆的心未免也太狠了吧！”

田氏最不想让人提的就是她是后嫁给周四林的，没想到周长山这么不给她面子，这是跟她彻底撕破脸了，田氏现在有些害怕了。

听到堂屋的动静，二郎媳妇李氏早就没心思做饭了，她在门外偷听半天了，见婆婆被大伯父骂的说不出话来，她赶紧跑进屋。

“大伯父，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嫂那是听到大哥的死讯才病的。

那两个小的，我昨儿白天看着还活蹦乱跳的，咋一晚上的时间就起不来床了？肯定是晚上着凉了，那怎么能怪到我婆婆头上了，

再说哪家小孩子一着凉就请大夫的，都是捂一捂发发汗就好了，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哪就大嫂家孩子那么娇贵了。”

桃花也一直盯着堂屋的动静，大哥被大爷爷叫去请大夫了，娘亲还太虚弱下不了床，见二婶进了堂屋，她也急忙跟着跑了进去，听到二婶的话，不忿的反驳道。

“我弟弟妹妹为啥凉了，奶不知道为啥，二婶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啥？”

“那偏房里又阴又冷的，好长时间没住人了，炕凉的都拔手，也不让烧火，直接就让我们这么住，这也就算了，就只给了两床薄的被褥。

昨天晚上，下雨风大，我娘本就病着，弟妹还小，我和大哥晚上都没盖被子，就可着娘和弟妹，可是娘和弟妹还是着凉了，一夜昏昏沉沉的，干叫叫不醒，娘也是刚刚才醒的，可是弟妹到现在还昏睡着呢，5~”

桃花越说越伤心的哭了起来。

“来，桃花，到大爷爷这来。”

周长山是真的心疼，桃花小小年纪，本该玩乐的年纪，就要操心大人操心的事，所以并没有怪罪她顶撞长辈，横了一眼李氏，没有理会她，直接问田氏，

“田氏我问你，大房一家在西厢房住的好好的，为啥搬去偏房？”

田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敢做，但是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她还得顾着名声，她家小三还要读书、科考，小闺女也还没嫁人呢，不能传出她苛待新寡儿媳的名声。

一旁的桃花擦干眼泪，插嘴道，“我知道。”

二蛋媳妇真是恨死桃花了，平时半天不吭一声的人，今天怎么话这么多，一把捂着桃花的嘴。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天不好好干活，净偷听大人说话了是吧。”

桃花挣开李氏的手躲远了说到。

“我没有，是奶和二婶说话从来都不避着我们，你们说的好多话我都记着呢，奶说我娘病了，要死了，住在西厢房晦气，要搬到偏房，要死也得死在偏房，5~”

说完就又哭了，到底也只是10岁的孩子，刚知道爹没了，娘又躺着炕上一病不起，两个弟妹又病的严重。

桃花要是在不发泄发泄她会憋坏的，哭一哭，把这几天的惊慌与担惊全部发泄出来了，把心里的委屈也都说出来，反而心里畅快了不少。

“田氏啊，田氏，你的心是真狠啊，大石再怎么说也四林的长房，老周家的子孙，还由不得你在这遭禁儿。”

“田氏我就问你，这家你分不分，你可想好了，我这可有四林留的文书为证，不怕你闹，但是为了你家老三，你可想清楚了，就你如今对大房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了，对你家老三日后科考可是有影响的。”

一提到老三，田氏就荒了，这是可不能让老三知道。

既然周长山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氏咬咬牙，分就分，本身她也不想看到大房一家在她眼前晃悠。

“不是我不签，他大伯，我连分家文书上写的些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