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朝歌施雨

这日天晚，商容夜观星象。

瞧碧空中月华灼灼，星光璀璨。

不由叹道：“先王在时，乌云闭月，朝歌上空愁云惨淡。”

“今大王治朝歌不过六日，朝歌竟有新生之象，真乃吉兆也。”

看看更深露重，困意已至。

便望着当空拜了两拜，和衣卧于案几不提。

……

却说朝歌民众见周武王大军退出朝歌地界，正不知什么缘故。

忽见朝歌城内大街小巷都贴出榜文道。

“大王广纳贤才，若有才能者可自荐也可举荐，不拘于贫富贵贱，只要有才皆能入朝为官。”

当即朝歌民众都将此事当作新鲜事广而告之，但却无一人前去应卯。

鉴于前车之鉴，众人皆持观望状。

朝歌城东有一破皮破落户，众人都唤他秃毛白影，专喜串东串西打听各色闲话新闻。

转进人群中，突然带来一道劲爆新闻。

“诸位，新大王下令今日要砸炮烙，填酒池肉林，众位随我一同前去看个热闹。”

秃毛白影平时专干劫富济贫的勾当，因此在朝歌下九流人众中颇有威信。

这一呼竟一呼百应。

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达到了万人空巷的规模。

苏妲己、费仲、尤浑一流在民众中积怨已久。

众人闻之，生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血。

今日一听可以砸去酷刑，填掉享乐沟渠，群情激奋。

……

龙德殿内，苏子奕正与商容议事。

忽听宫门外吵嚷喧哗声一片，正不知何故。

哪吒自殿外跨步而进，撩袍跪下拜了一拜道。

“大王，宫廷外忽然来了一群百姓，吵嚷着要砸炮烙，轰出去还是？”

苏子奕听闻，正色道：“不可！”

说罢一袭白衣早已步下殿堂，往宫外去了。

商容和哪吒不知何故，对视一眼，都跟上去。

宫外，万人的队伍齐集宫门外，有白发老者，有黄齿小儿，有深宅妇人，有青衫书生……

见到苏子奕出来，都是愣了一愣。

看苏子奕仙姿俊朗，翩然若仙，面容甚是亲和，先就相信了一半。

有胆大者率先发问道：“这位小先生可是新的大王？”

苏子奕道：“正是。这段时间大家受苦了，但我承诺，会带领诸位过上好生活。”

众人对苏子奕的后半句话不置可否，但见苏子奕作为大王态度如此谦和，全不似先前大王那般作态。

虽都不做声，但心下的抵触态度都消去了一半。

不知谁发一声喊，当即兵器之声一片响。

众人都拼着一口气。

不出半晌，劳民劳心造就的炮烙化为齑粉、酒池肉林皆夷为平地。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无数的人都哭了。

他们当中，十有八九的亲人就丧于这酷刑或赶制这奢靡工程途中。

他们以为，再不会盼到这一日。

但再也没想到，会有人记得他们这群命如蝼蚁之人。

见此，苏子奕道：“诸位爱民，稍后会有粥菜犒劳各位，另外，千间广厦已在起建中。”

“在战火中遭受波及的家庭皆可入住，另外，有闲赋在家的人可以参与到建设中，工钱按日发。”

说话间，商容和哪吒捧了厚厚一沓告示出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张贴在各处。

上面详细列了一条条新举措。

第一条：免除苛杂税。

第二条：新建一千间广厦，妖族主工，若有闲赋在家之人，可自愿前来帮工，一日工钱两文。

第三条:可自荐或引荐贤士入朝为官，以才能为要。

……

众人将信将疑之下，见果然宫殿门前一字排开热腾腾的粥菜。

朝歌被围困数日，众民连日都是一口热汤不曾喝下。

此时见着热腾腾的粥菜，几乎落泪。

当下有一老儿跪下道：“谢大王恩典，我孙女一连三日未曾进食，谢谢大王一饭之恩。”

“我王老汉一家生是大商人，死是大商鬼。”

“誓死为大王效力。”

王老汉重重磕下头去，几乎磕出血来。

有了王老汉带头，朝歌万民皆跪下伏叩苏子奕慈悲。

看的商容老泪纵横。

他有多会没见着这般盛状了？

此时，若是姜子牙在场，定然会看到苏子奕身上的人王之威在直线上涨。

而看着端了一碗汤就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民众们，苏子奕深感责任重大。

之前苏妲己等一干妖魅祸乱宫廷，导致天怒人怨，妖兽横行。

此时的朝歌早已不是盛极时的朝歌。

天气极端、蝗灾纵生，许多庄稼都是颗粒无收。

导致目下朝歌几百年成汤都城，竟至于饿殍载道。

这分粥之举解得了近忧，救不了远火。

为今之计，只有改变天气，让人得已生存，这才是长久之计。

思及此，苏子奕决定散发人王之威，为将近一年未落雨的朝歌施雨。

苏子奕念头刚落。

突然劈空一阵雷响，狂风大作。

一阵飞沙走石，裹挟着无尽的尘埃铺天盖地而来。

一时之间，黄风灰土遮天蔽日，不见朗朗晴空。

众人皆是伸手不见五指，更是寸步不能行，口不能言嘴不能语。

众人正惊慌间，突然自苍穹间“呼啸”一声飘下一纸黄书来。

这黄书竟似有生命一般径自到苏子奕脚跟前住了。

苏子奕拾得，就见上书六个烫金大字，书云。

“休得与上天作对！”

苏子奕冷笑一声，劈手就将黄纸撕的粉碎。

“我偏要，奈我何？”

苏子奕说完，就有一股袅袅香雾自苏子奕脚底升腾而起。

渐渐地，香雾氤氲而出，随风而散，越来越浓。

直至扩散至整个天地间。

众人依旧不能睁眼，但闻得一股异香传来。

清香扑鼻，闻之令人精神振奋不已。

自天边，又袅袅传来一阵玄淼之音。

铮铮如古琴乐出，泠泠若小泉叮咚，急急如万马操戈齐鸣，缓缓若小桥流水云间。

听之令人心旷神怡。

香雾浓密，终于散在山河日月之中。

刹那间，狂风骤停，初阳始开，万里银河净朗。

万道甘霖从云间飘落，散在朝歌干涸许久的田间地头小巷。

明媚的长虹贯日而过，一时间成为朝歌千年难遇之胜景。

朝歌万民奔走相告，于雨中，开启了一场久违的狂欢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