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大海的考验

与此同时，在京江。

    李明阳睡了一天一夜，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因为在这个小团伙里，他担任着许多职位，也有许多事要做。

    说好听点，是有能力。

    直白点，就是狗腿子。

    李明阳睁开眼睛，费力的从床上爬起身。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其实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她叫小慧。

    可是李明阳知道小慧和王大海的关系不明不白，可是他假装不知道。

    因为小慧这是李明阳为了融入他们，在这圈子里找的。毕竟和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黄赌毒必须得沾一样。

    一群小混混，他们之所以讨厌和欺负普通人，其实就是因为嫉妒。因为他们回不去原本的生活，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因此就想要毁掉他们的生活。

    李明阳来到窗旁，此时的天又暗了。他看了看手机，刚好晚上八点。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李明阳走出去一看，海哥带着他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手里带着夜宵。看他们的样子，看来毒品销赃的很顺利。

    “明阳，过来吃饭。”

    王大海招呼李明阳过去，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不仅仅毒品销赃了，小文的尸体也处理干净了。

    没有任何人告诉李明阳，小文已经死了，也没用提起。但是李明阳其实已经猜到了，但他不是傻瓜，也不会提起大家的逆鳞。

    五个人窝在这里，胡吃海吃。有人聊荤段子，有人聊接客的事，还有人说下一次生意是什么时候。

    王大海的心情很好，他嚼着孜然烤肉，“明阳啊，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有一个从北京来的老板要来本地找新人合作，我想他肯定要找口袋。”

    李明阳喝了口酒，不明所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老板？”

    “是啊，那个老板可不一般。”

    王大海话锋一转，“对了，你从局子里出来，那些条子没对你怎么样吧。”

    “李明阳听说你被警方抓了？”

    小凯好奇的问道，撸着肉串，吃得满嘴油。他完全忘记了女朋友死掉的悲痛，或许根本就没有悲伤过。

    郭正说：“明阳哥对付那些条子很有办法。”

    小慧附和道：“是啊，他很有能力，也很聪明。”

    “来，明阳哥，我敬你一杯。”

    周围的人都很信任，毕竟这次的毒品是他冒着危险带回来的。王大海也跟着说了一句。

    “李明阳你就是我亲兄弟，我知道你很讲义气的。”

    可是王大海虽然这么说，他看向李明阳的眼神，隐藏着一股锋芒。

    王大海带着情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递向李明阳。

    “兄弟，陪我喝一杯。”

    “好，好的。”

    李明阳也举起酒杯，这酒杯就是那种透明的塑料杯。酒杯一高一低的碰撞在一起，这也是王大海在强调自己的地位。

    “你们可不要小瞧明阳，他以前可是杀人犯啊。”

    王大海故意借着酒劲，说出了李明阳极少数人才知道的过往。李明阳表面上没什么，可是他的心里却不好受。

    周围原本讨好李明阳的人都鸦雀无声，王大海继续说：“我跟李明阳是在少管所认识的，当时他谁都不服。”

    王大海的目的就是想分离李明阳和其他人的关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威信正在被取代。

    李明阳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何尝不清楚王大海的意思。他主动给王大海倒了一杯酒，借此想告诉他自己的忠诚。

    可是王大海却用手掌遮住杯口，拒绝了李明阳的倒酒。他揽住旁边小凯的肩膀。

    “大家都是我兄弟，都是朋友。有钱一起赚，有事一起扛。我从来都是赏罚分明。”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没错。可是每一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心事，毕竟谁都清楚，真正落难的时候，谁都不会患难与共。

    王大海所思考的是要稳固自己在这个小团伙里的地位，李明阳想要表达自己的忠诚，避免被抛弃。

    剩下的人，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那就是换大哥。

    李明阳旁边的小慧给李明阳倒了一杯酒，又给王大海倒酒。因为位置，这样很合适。可是按照身份来说，这无疑贬低了王大海。

    小慧她这么做也是无心之举，可是这却让王大海绷不住了。

    他一脚踹开桌子，酒洒了一地。

    “既然说赏罚分明，小凯啊，小文是你女朋友，她出了这样的事，你这是我们所有人惹麻烦！”

    王大海现在忽然提起小文的死，并不是他要秋后算账，而是冲着小凯发李明阳的火。

    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出李明阳究竟有哪里做错的地方，他只能冲着小凯发难，其实也是做给李明阳看的。

    小凯低着头，他不是因为小文的死在惭悔，而是在害怕被王大海教训。他只是后悔和小文有关系，就此而已。

    周围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都清楚王大海的脾气，现在谁帮话都会惹祸上身。

    “说话啊，哑巴了！”

    王大海说着，手里抄起了啤酒瓶。

    李明阳站了起来，他解围说：“海哥，你喝多了。”

    可是不劝不要紧，王大海见到李明阳，直接瞪向他。这一刻，李明阳能清楚感受到王大海眼神里的杀意。

    李明阳和王大海对视着，两个人的眼里都布满血丝，王大海手里紧握的啤酒杯恨不得砸在李明阳的脑袋上，可是王大海很清楚现在还得利用他。

    “小凯，尸体我帮你处理了，我不管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这件事我算在你身上。”

    王大海这番话说给小凯听，可是最后那一句话意味深长，李明阳清楚这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大海把啤酒瓶砸在地上，转身进入了卧室。

    李明阳安抚他们，“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海哥。”

    来到卧室，李明阳敲了敲门，给足了王大海该有的尊重，他这种人极其要面子。

    “明阳，过来。”

    王大海坐在床上，他抽着烟。

    李明阳深吸口气，走了过去。

    “海哥，你也知道我杀过人，这一辈子已经是毁了，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已经饿死了。”

    “我知道，来，陪我吸一口。”

    王大海递来一根香烟，顿时让李明阳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极力抑制自己的恐惧，对于毒品的恐惧。

    “海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不对，我怎么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你。”

    王大海意味深长的说着，随后抬起了脑袋。他直勾勾的看着李明阳，看得他发慌。

    气氛凝固了，王大海话锋一转又说：“就陪我抽一根吧，让我们兄弟好好说说心里话。”

    他抬起手，把香烟递了过来。

    李明阳明白如果自己再拒绝，就是否定了王大海的话，就是承认自己和他不是兄弟。

    这一刻，李明阳进退两难。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徐洪斌的告诫，还有那些吸毒者的惨剧。他很明白千万不能沾毒，那么人生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这一刻，他清楚如果自己和王大海翻脸了，那么自己将无法在他的身边潜伏。

    王大海是他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涉毒人员，如果离开了，那么李明阳将无法再为警方提供线索。

    没有任何人知道，李明阳一直以来都在悄悄的给警方提供线索，“狗子”张麻狗的落网，李明阳提供的线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徐洪斌，甚至他都在刻意让自己遗忘这件事。

    “怎么了，难道还信不过我啊？”

    王大海的声音让李明阳回过神，涣散的目光对焦到了他手里的香烟。

    李明阳接过香烟，叼在嘴里。他根本不清楚这香烟里掺杂了什么东西，可是他不愿意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