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蜿蜒流长的媚南江静静地穿过整座城市。江边繁华的商务区,远东乃至全亚洲最大的香水帝国总部---LYMEO CENTER 傲视魔都。彩云的倒影,流动在这座婀娜建筑顶端的玻璃幕墙上,好似一枚霞冠。
苏荷与知原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推开“六芒星会议厅”的门,今天是她们第一次与未来领导见面的日子,也是她们作为副总裁助理第一次旁听决策层会议。
“会不会看出有黑眼圈?”知原拿出补妆镜,用无名指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眼角。“我真的紧张到一夜没睡啊。不知道会被分配到谁的手下。”
比起被分配给谁做助理,苏荷最近一直担忧的是,传闻中两位女副总裁势同水火,自己和知原日后分别成为这两位“女魔头”的助理,是不是也意味着,俩人的关系将逐渐疏离,甚至。。。
苏荷的思绪被门外整齐有利的脚步声打断,她觉得裙侧一紧,知原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厚实的肩膀,修长挺拔的身材,西装剪裁得体,细节考究。表情严肃的男子走进会议厅,左右两侧跟随着一男一女两个助理。男子径自走向六芒星会议桌的主位坐下,扫视之下才看到苏荷和知原站在旁听的位置。没有眼神的停顿,挥挥手示意她们坐下。
“苏荷你看,他的LYMEO徽章真的是钻石的呢。”知原窃窃私语。
钻石制的LYMEO徽章这世界上只有一枚,她的主人就是LYMEO这座香水巨轮的船长,苏荷与知原面前这位日常行走在魔都天空的男子,封兼善。
又一名男子走进会议厅,没有令人侧目的气场,没有助理,一个人形色匆匆地来到封兼善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坐在了会议桌的末席,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邮件。
苏荷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会议时间还有五分钟。两位传说中的副总裁都迟迟没有现身,静谧的会议室似乎传递着一股尴尬的气氛,好在有不断传出的键盘声稀释着这份尴尬。
封兼善的手机响起,他对着电话里应承了几句,便结束了对话。轻声对身边的女助理说,“梅总今天不过来了,会议后把meeting minutes发给她。”
“今天早上的决策层会议主要是回顾公司去年的表现及各部门业绩。”会议室大门里,倒退着走进一名女助理,手持着IPAD,向面前的人谨慎地汇报着。
一席胭脂红大牌套装,米兰时装周提前发布的今年秋冬款,苏荷还是在魔都第一次见到有人穿着。傲人的曲线与这套胭脂红套装相得益彰,滋养的栗色长发柔顺靓丽。女人一边走,一边侧脸与身边的一名中年男经理交待着什么,全然没有在意面前的女助理。
男经理恭恭敬敬地停在六芒星会议室门口,女人神情严肃地叮嘱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转身一边摇着头一边快步走向会议桌主位,与封兼善行了贴面礼。
女人回过头,环顾会议厅。然后故作惊讶地对女助理说“是决策层会议吗?”
女助理无言以对,神色紧张。
女人又转回身看着主位上的封兼善,耸起的双肩似乎在等一个解释,“决策层就剩下咱俩了吗?”
的确,整个六芒星会议厅里只有兼善总和这个女人佩戴着LYMEO徽章,只不过女人的徽章是金质的。
都说传闻总是夸大事实,眼见着面前这位咄咄逼人的女副总,苏荷与知原的身体都下意识地调整到笔直,紧紧地贴着座椅靠背。绷紧的嘴唇似乎是想要隐瞒住自己的祈祷词---“千万别去做她的助理!”
“坐吧,Tanya。”兼善总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是卸掉了女总裁的铠甲。
女总裁就坐后,兼善总的男助理起身说,“梅总要主持本部门的会议,所以我们不需要再等了。今天的会议内容是,兼善总对去年公司表现及各部门业绩做评价和修改建议。先从财务部开始。”
“她不在,给我们review她部门的表现干什么呢?树立榜样还是引以为戒?”Tanya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先review我们的吧,我们的表现不用压轴说,第一个也一样。”
男助理看了看兼善总,然后调整了播放顺序。
“……所以,希望品牌运营部在去年卓越的表现基础上更进一步。”
兼善总评判刚刚结束,Tanya站起身,系着套装扣子说,“今天中午我约了油酷的综艺运营总监,他们最近策划的女性圆桌聊天节目我很看好,想LYMEO拿下第一冠名,今天去听听他们的制作阵容。”
贵为LYMEO CEO的兼善总居然欠身示意,再加上刚才PPT里品牌运营部去年强悍的数据表现,可见Tanya确实如传闻中所言,是那个把LYMEO抗在肩上,开疆拓土的女人。
经过旁听席的Tanya停了下来,转身说,“谁是苏荷?”
苏荷像是来到天鹅面前的丑小鸭,略带扭捏和羞愧地站了起来。
“先跟着Rachel熟悉两天节奏。”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让你心甘情愿地仰视,带着期许沐浴在她的光环下。苏荷像是一件被认领走的办公用品,就这样与知原分别了。
午餐时分,Rachel给苏荷送来新的工卡和门禁,招呼她一起吃饭。
“听说你之前在杭州分公司?”Rachel打破了沉默,“能一步来到品牌运营总部做总助,你应该相当优秀吧。”
苏荷礼貌地笑了笑,她整个上午都在回想今早六芒星会议厅里的分分秒秒,来到波诡云谲的高层环境工作,最重要的莫不过理清人物之间的关系。
“早上的会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Rachel看着苏荷的神情,心中之事也能揣摩一二。
“嗯,之前在杭州听说高层关系复杂。今天见识以后,还是完全摸不准头绪。”
“总部架构上午看了吗?”Rachel的语气自带神秘效果。
苏荷茫然地摇摇头。
“坐在六芒星会议桌主位的是咱们大老板兼善总,这个你知道吧?”
苏荷又萌萌地点点头。
“整个决策层,除了兼善总,还有我们品牌运营部的副总裁Tanya,财务部的副总裁梅姐,还有产品设计部的副总裁,兼慕总。”
“兼 慕 总?”苏荷一字一字地重复着,似是而非的名字。
“兼慕总是兼善总的哥哥。他们的父亲就是LYMEO的创始人。不过老爷子已经退休几年了,我也没见过。”Rachel已经完全投入到八卦的情绪中,把餐盘推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几年来,兼慕总和兼善总一直为LYMEO未来继承权明争暗斗。这是高层关系复杂的底色。”
虽然这消息早有耳闻,但从总裁女助理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荷还是觉得一阵阵神秘与紧张。
“你脸都僵掉了!”Rachel笑话着,“这是公司人尽皆知的事情,算不得秘密啊。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关键。”Rachel的语气又装上了神秘效果。
“Tanya和梅姐是死对头!你进了品牌运营部就是Tanya的人,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会要面对来自其他部门的压力和挑战。如果你承受不了,早点和Tanya提出放弃。但如果你丢了品牌运营部的脸,或是做了叛徒。。”
苏荷发现,Rachel的语气里没有了神秘效果,转而充斥着十足的警示意味。
整个下午,苏荷都在心里反复掂量着Rachel的话。
紧张的苏荷在LYMEO CENTER门口等着知原一起回家。看到知原和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苏荷忽然觉得自己在LYMEO的前途一片暗淡,第一天过后的表情就与知原有天壤之别。
苏荷把今天中午Rachel的话尽量只字不差地转述给知原听,似乎Rachel那股神秘的语气也被复制了过来。
“还有呢?”知原还想听到更多。
但苏荷表示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这些咱们来总部之前不都知道嘛。兄弟不睦,女副总PK。你这神秘兮兮的我还以为打听到什么了呢。”知原笑话着,“你啊,冷静冷静,等一会到了家,我切开我的瓜你尝尝,让你知道什么叫又大又甜!”
知原的乐观冷静让苏荷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又品尝到空气味道的苏荷感觉肚子咕咕直叫,拉着知原的包撒娇说,“第一天就如此艰难,我们晚饭去吃肉肉吧。”
“花呗还款日还有几天?”知原拖着撅嘴的苏荷回了家。
夕阳洒在媚南江上,温暖着两岸的人,温柔着魔都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