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尸检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从一名强盗变成了一名糟糕的调查员，”我笑着说，

“现在是他们认清你的价值的时候了，”他说，他只是半开玩笑地说，当他出门回到主楼的时候，我翻了个白眼，低下头继续学习。

大约半小时后，A城刑警办公室的首席调查员艾伦走过办公室的门口，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并在他经过的时候特意查看了他的手表。我皱着眉头，故意再等一分钟才把书收起来。 我还有三分钟才正式开始值班。我没有笨到在公司时间做家教和学习。或者更确切地说，在艾伦面前我还没那么愚蠢。

艾伦曾为法医杜西医生工作了将近十五年，那是在杜西当选之前很久的事了。作为一名前医护人员，他正在学习成为一名内科医生的助理，据说他毕业后就已经得到了杜西医生私人心脏病诊所的职位，而这一天对我来说不会太快。

当涉及到死亡调查时，艾伦当然知道他的事情，而且他把办公室管理得很好。但他也是个混蛋。他的通话安排似乎是专门为了尽可能地给我带来不便，在要求我做与工作有关的尿检时，他也没有努力对我的毒品史小心隐瞒——结果我每个月都“随机”选择一次。毫无疑问，他非常不喜欢我，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背景而不喜欢我的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是有其他更具体的原因。我知道他想找个借口炒我鱿鱼，所以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持我的鼻子干净，遵守每一条该死的规则，并在需要的时候多走几步。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来获得大脑食物，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不可能让艾伦赢。

我把书和笔记打包好后，就离开借来的学习空间，穿过大楼去了太平间。唯一预定要解剖的尸体是电影里的头颅被压扁的家伙，穿上灌木丛、鞋套、塑胶罩衫、围裙、发套和乳胶手套，我赶紧把他从冷藏室里弄出来，送进剪辑室。有时我忍不住要经历保护自己免受生物危害的繁琐工作。我确信不用担心肝炎或者艾滋病，因为我的寄生虫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有很多次，我直接吃掉了尸体袋中的大脑，还穿着保护服——这是我做的另一件事，因为忽视安全协议是一种危险的冒犯。

阿布先生沾沾自喜的头上的血在袋子里粘糊糊地流了起来，当我把他从担架上拉到金属桌子上时，袋子也滑了下来，把粘稠的血流到地板上。我说了一大堆脏话，用毛巾使劲吸干，然后直接放进生物危害容器，然后拿起拖把和水桶，在靳远医生到来之前把剩下的都吸起来。 我刚把桶里的东西倒出来放好，病理医生就进来了，

“对不起，医生，”我边说边匆匆地回到了裁剪室。“流血了，我没有把你的工具准备好。”

“没关系，安琪。”靳远博士五十多岁了，一头稀疏的头发里夹杂着数根银灰色的头发，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时闪烁着幽默的光芒。他的体格很自然——中等身高，腰部有点赘肉——但我知道他在坚持自己的信仰时非常坚强。“你把我惯坏了，通常在我早上喝完咖啡前半小时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对我微笑时，眼睛皱了起来。“事实上，我以前从未见过你迟到，一切都好吗？”

“是的！”我一边回答，一边把手术刀、剪刀、锯子、镊子、肋骨剪刀、注射器拿出来。 “我当时在调查员办公室学习。今天早上又给尼克上了一堂辅导课。再过五天我有一场考试。”

他穿上工作服和围裙，戴上手套：“尼克帮了大忙了吗？”

“哦，天啊，不仅仅是帮了大忙，”我热情地说。“我不可能支付得起一位家庭教师与我共事的时间。实际上他很擅长教这些东西。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呃，他不是个平凡的人。”

靳医生的眼睛里闪着笑意，他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是你让他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他说，

我的回答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嘲笑：“我想这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事情，我想他只是喜欢教会一个白痴。”我自我嘲笑的摇摇头。“不管怎样，他愿意帮忙是相当了不起的。一年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了不起的人支持我，”

“你只是在等待你闪光的时刻，”他回答说。他走到桌旁，低头凝视着阿图先生，评价道。

“帮助我的是沿途有那么多人帮我，”我耸耸肩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也只有在你举起手来伸手的时候才管用。”

“好吧，这简直太诗意了，”我笑着说。

靳医生拿起一把手术刀：“让我们来看看阿图先生的死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 阿图先生头上的碎屑外，他看起来身体很好。”

尸检进行得很快，我抽取了血液、尿液和玻璃体样本，并将其包装起来，以便日后进行毒理检验。我在体育场无意中听到的关于死亡可能不是意外的对话，在我的脑海中重现，尸检也没有消除这一执念。

虽然靳医生将钝器性头部外伤列为致死原因并无问题，但他完全承认，几乎没有办法确定这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在他写完并离开去写笔记后，我把阿图先生送回了冷藏室。令我烦恼的是，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否被谋杀了，尽管我知道找到凶手并被起诉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我们确实知道。许多谋杀案都没有解决，我毫不怀疑有很多意外死亡没有解决，或者是服用了过量的药物。

我想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我决定，我余下的轮班都很忙，不能让它变得无聊，但是当它结束时我很高兴离开。当我从太平间的后门溜出去时，闪电划过傍晚天空的乌云，雨停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些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