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街头宿醉

“怎么会这样？！”二伯母眼中光芒大盛，幸灾乐祸的神情遮都遮不住，先前的恭维谄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曹氏，灵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曹氏强压着怒气，闻言说道，“先前那个并没有在一起。”

“这么说，凌府这次是真的了？！娣儿已非完璧之身啦。”三伯母此刻脑袋十分灵光，一下子抓住了要害。

“说白了，就是被两任夫家给甩了。”赵季灵一口咬定，非要让赵娣儿颜面扫地不可。

“啧啧，娣儿，我早就说过，女孩子家要抓住男人，不能光靠长得漂亮，得有手腕才行。你阿母还想靠着你享清福呢……”

“现在被人破了身，还要被休回娘家，以后怕是连婆家都找不到了……”

周围的指指点点冲入赵娣儿的耳朵，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挺直胸膛沉默着。

她早就知道，这些亲戚只会捧高踩低，恨不得别人都要过得不如意才好。

她想回去，却被曹氏拉住，“娣儿，正事要紧，不要这么沉不住气。”

曹氏还抱着大伯母会帮她们的希望。

赵娣儿面色难堪，劝不了阿母，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

最后，大伯母大概是觉得她太可怜，还真答应了牵线的事情。

只是帮忙牵个线，能不能成，还是要看赵娣儿自己的造化。

宴席散尽，赵娣儿喝多了没有起身见礼，被大伯母一通指桑骂槐，“这样没有礼数，一点规矩都不懂，嫁进豪门又如何，还不是两次都被休回家。真是有娘生没爹养。”

骂完一声活该，大伯母畅快地离开了。

“堂妹总是这样吃我们家的，也好意思。”赵季灵翻着白眼，扭着腰肢跟上了自己的阿母。

曹氏满面难堪，见人都走光了，才扶起赵娣儿，“我们走吧。”

赵娣儿扶着额头，眼泪已经盈满眼眶，“阿母，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她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你明知道他们看不起我们，为什么还要倒贴上去，你不觉得没有骨气吗？”

曹氏也红了眼睛，“受点气而已，没什么。只要你和永安好好地，阿母什么气都受得。”

“过去阿母是迫不得已，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会赚钱养你跟阿弟的，阿母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你，……，嫁不了好人家了，以后只能靠自己。”

“阿母，我省得的。可是，我不会去大伯母介绍的俞绣娘那里，我有想要做的事情，阿母你不要再瞎操心了。”说完这句话，赵娣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曹氏没有跟出来，她立在原地，心里一团乱麻。

赵季灵去隔壁买了两包点心，刚走出店铺，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赵娣儿靠在一面墙边，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喝多了。她纤细的手指扶住墙壁，踉踉跄跄地走着。

赵季灵冷笑一声，想趁此良机教训她一下。

谁知她刚靠近赵娣儿，就被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拦住了，“姑娘请留步。”

赵季灵从未见过如此伟岸的男子，一时有些娇羞，“她是我堂妹，不知公子是何人？”

“你无需知道。”一身劲装的男子扶住赵娣儿，将她往马车上带。

赵季灵本来就不想救赵娣儿，她若是酒醉被男人强了那才精彩呢。到时候可就不是和离了，而是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

她想到这里，竟有几分兴奋，她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现场捉奸，这一回，就让她来替凌府替天行道了！

她躲在角落，看到赵娣儿被扶上一辆马车，通体黑色，看不出什么来头。

可是下一瞬，那个男子就发现了她。凌风走回来，懒得跟她废话，一拳打碎了墙上的砖块。

“你！”赵季灵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场想要发作。可看到男子高了她两个头，不敢说话了。

她懊恼地转身，回家去了。

马车上。

凌世宸瞪着烂醉的赵娣儿，双目微寒。

不会喝，还喝成这样。

这是想给外面的男人占便宜吗？

在她面前，他都把持不住，更何况其他男人！

要不是他派出自己的亲卫们出来寻她，就现在这幅样子，怕是要被街上的色鬼们吃干抹净了。

凌世宸吩咐凌风先带众人回军营，然后让车夫回府。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赵娣儿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世宸。

不料，她突然扑过来，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喃喃地唱起儿歌来。

凌世宸也不推开，轻轻地揽她入怀，将一缕碎发别入她的耳后，“赵娣儿，你又投怀送抱。”

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的女人毫无不妥之感，她听见这句话，不仅没有松开手，还把小脑袋钻进他的胸膛，“不是，这里暖和。”

“……”

“……下去。”他呼吸微乱，抬手掰开她的手指。

她却不肯，晃着红红的小脸蛋，“我不下去。头好痛，我要躺在这里睡觉。”

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耍赖着。

凌世宸心头火起，不喜欢他还这么撩拨他，当他凌世宸是什么人？！

他用力抓过她的手，背到身后，“赵娣儿，我让你下去。”

她双手吃痛，抬起头，朦胧的美眸看着他，随后，低低地哭泣起来。

她的哭声很轻，透露着压抑。

凌世宸心头怒火一下子被泪珠浇灭了，“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一个女子，大半夜醉倒在街头，成何体统？”

她扬起修长白皙的天鹅颈，窝在他的颈肩低泣，出奇的可怜。

“发生了何事？”凌世宸轻声问她，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温柔。

赵娣儿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人，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好看的眉头，唤了一声，“凌世宸……”

“嗯？”

“渣男！”

“……”

“你忘恩负义！”她鼓着香腮，气恼道，“你昏迷的时候，我那么尽心照顾你，每天给你做清洁，”

她伸出小巴掌，数出两根手指头，“不，每天三次给你做清洁，比你的婢女还要尽心。”

“你有反应的时候，我虽然吓了一大跳，可我也没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