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笑的尸体

葛诺德的房子坐落在浓绿的草坪和优雅的树木中。房子在八月炎热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的老板齐伯沃把车停在车道上的碎石路上。沙砾是如此的白，它看起来就像手工挑选的岩盐。在看不见的地方，喷头轻轻地滴答作响。在第苏里州二十多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干旱中，这种草是绝对完美的。 好吧,我不是来和葛诺德先生谈水管理的。 我是来谈论死人复活的，不是复活，我没那么厉害。我是说僵尸。蹒跚的死人,腐烂的尸体。活死人之夜的那种僵尸。虽然肯定没有好莱坞在银幕上表现得那么戏剧性。我是一个养尸人。这是一份工作，就像销售一样。动画只是一个许可的生意，大约在五年之前，它是却是一个尴尬的诅咒，一个宗教经历，或者一个旅游景点。它现在仍然在新奥德良的部分地区还是老样子，但在圣路汀斯，它是一个生意。一个有利可图的。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我的老板。他是个流氓，一个无赖，但如果他不知道如何赚钱的话，那就没救了。“这对一个商业经理来说是个好特点，”齐伯沃说，他三十六岁，是一个宽肩膀的前大学橄榄球运动员，但已经有啤酒肚的端倪了。 他穿的那套深蓝色西装是量身定做的，所以那刚开始发展的啤酒肚看不出来。花八百美元，这套衣服就能藏一群大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那锃亮的金发剪成了平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齐伯沃整理了一下他那蓝红相间的条纹领带，擦了擦他晒黑了的前额上的汗珠。 “我从新闻上听说那里有一场运动，要在受农药污染的田地里使用僵尸。这会挽救生命。要僵尸腐烂了，齐伯沃，没有办法防止，他们不能保持足够长时间被用作田间劳动。这只是一个想法。”“死人没有法律上的权利，安妮塔。”“还没有。”“让死人复活让他们为我们当奴隶是错误的。这是错误的，但没有人听我的，政府最终不得不采取行动。有一个由养尸人和其他专家组成的全国委员会。 我们应该调查当地僵尸的工作条件。他们不明白。你不能给尸体一个良好的工作条件。僵尸也许会走路，甚至会说话，但它们已经死了。”齐伯沃说。“我知道你和乌尔达在那个委员会工作。走遍所有的商家，检查一下僵尸。这为养尸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我不是为了好的媒体。”我说。“我知道。你相信你的小目标。”“你是个居高临下的混蛋。” 我说，对他笑了笑。他对我也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摇摇头，和齐伯沃在一起，你不可能真的赢得一场侮辱性的比赛。 只要我为他工作，他就不在乎我对他的看法，我那件海军蓝夹克本来应该是夏天才穿的，但那是谎话。 我一下车，汗水就顺着脊柱往下淌。齐伯沃转向我，眯起了小眼睛。 他的眼睛容易产生怀疑的斜视。 “你还带着枪，”他说。“夹克把它藏起来了，齐伯沃。 葛诺德先生永远也不会知道。”汗水开始从我肩上的皮套皮带下聚积起来。 我能感觉到这件丝绸衬衫开始融化了。我尽量不同时穿丝绸和肩部钻机。丝绸开始变得凹凸不平，在带子交叉处起皱。 那把枪是勃朗宁高功率9毫米口径，我喜欢带它在身边。“我想你不会需要在下午去拜访一个客户的时候带上一把枪，”齐伯沃的声音保持着人们对待孩子的那种恩赐的语气。 “现在，小女孩，你知道这是为了你好。”齐伯沃不关心我的幸福。 他只是不想吓坏葛诺德。那人已经给了我们一张五千美元的支票。 那就是开车出去和他说话。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同意接手他的案子，就会有更多的钱。 很多钱！齐伯沃对那个角色非常兴奋。 我很怀疑。 毕竟，齐伯沃不必抬起尸体。 问题是，齐伯沃可能是对的。 光天化日之下，我不需要这支枪。很可能。“好吧，打开后备箱。”齐伯沃打开了他那辆几乎全新的沃尔沃汽车的后备箱。 我已经脱了夹克。 他站在我面前，把我藏在房子外面。 上帝不许他们看见我把枪藏在后备箱里。 他们会怎么做？锁上门，大声呼救？我把枪套折起来，放在干净的行李箱里。它闻起来像是一辆新车，塑料的，有点不真实。齐伯沃关上后备箱，我盯着它看，好像还能看见枪似的。“你来吗？”他问。“是的，”我说。 无论如何，我不喜欢把枪留在身后。这是不好的征兆吗？齐伯沃示意让我上车，我穿着黑色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过砾石路面。女人可能会穿很多漂亮颜色的鞋子，但是男人会穿舒适的鞋子。齐伯沃盯着门，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那是他最专业的微笑，流露出真诚。 他淡灰色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光芒。 那是一个面具。 他可以像打开电灯开关一样打开和关闭它。如果你承认杀了自己的母亲，他也会笑的。只要你愿意付钱让她复活，门开了，我知道齐伯沃错了，他说我不需要枪。 这个人可能有三四十岁，但他穿的橙色马球衫却绷得紧紧的。那件黑色运动夹克看起来太小了，好像当他移动缝线时，缝线就会裂开，就像一张长得过长的虫皮。 黑色的酸洗牛仔裤展示了一个小腰身，所以他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他中间捏住了。他的头发非常金黄。 他默默地看着我们。 他的眼睛是空的，像个洋娃娃。 我瞥了一眼运动夹克下面的肩部皮套，忍住了想踢齐伯沃小腿的冲动，要么我的老板没注意到枪，要么他就是没注意到。“你好，我叫齐伯沃，这是我的同事安妮塔。我相信葛诺德先生在等我们。”齐伯沃迷人地对他笑了笑，那个保镖——他还能做什么——从门口走开。齐伯沃接受了邀请，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一点也不确定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