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室

“哈，”地狱圣主说。 “如果不是一件事，那就是两件。 你看到了吗，牧师？ 土狼 现在已经很久了 可爱的小家伙。 我想他吃的是某种动物的尸体。”

“请注意，”牧师说，“不要让他愚弄你，”

慕容雪莉说。 “他注意了。 这就是他的方式。 我说的对吗，地狱圣主？”

“那是什么？”地狱圣主问道，把头斜靠在侧窗上，抬头向外看，一只秃鹫的影子在空中掠过地面。

“六个月前，在地下室，在深沉的梦境之前，皇甫兰德住在地下室。 他来去自如，但地下室是他的世界，也是他喜欢呆的地方。 它就像一个宇宙。 

屋里又冷又暗，墙上的书架上放满了装在塑料袋里的旧纸浆杂志，还有一箱箱的装满科幻和奇幻书籍的袋装书，还有各种风格的卡通 DVD，科幻、奇幻和恐怖电影，还有火车模型和铁轨，摆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有一条火车可以通过的隧道。 

那里有山区，湖上有桥梁。 皇甫兰德选择了他最喜欢的位置，桌子边上的高凳子，在那里他可以看到火车经过。 他喜欢坐在那张大桌子上看杂志、漫画或报纸。 那里有强烈的光线，非常集中在那个地方。

 他的杂志和 DVD都挂在架子上，灯光下的一切都看起来像是挂在了太空。 有时，当他不躺在床上看杂志和火车时，他会坐在凳子上看书。 

那是一张大凳子，垫得很好，因为皇甫兰德是个大块头，三百五十磅重，脚踝的脂肪很深，当他站着的时候，脂肪就在脚踝周围形成小环，像肉环一样，而他下巴下面的皮肤就像一个装满脂肪细胞的袋子。

 他的脸像是被蛇咬过，又大又肿，眼睛近乎消失在松软的肉体里。 他的肚子是个鼓。 当他移动的时候，他移动得很慢，就像一只脑损伤的树懒，

皇甫兰德走到他的凳子前打开了灯，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开始阅读亨利·库特纳的《墓地老鼠》，该书出自一本奇怪的故事集。 

他以前读过这本书，但是读了一段时间，他喜欢不时地重读他的一些故事，这本书是他最喜欢的一本。 

他读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他那硕大的头，看着墙壁和他的杂志，想着书页里离他不远的一切：洛弗拉夫人的怪物，罗伯特-霍华德笔下的野蛮人，布拉德伯里甜蜜而阴暗的影子。

 他又想起别的故事，又幻想火车和龙，影子和血，在这里，在黑暗里，只有他的灯，他超重和没有吸引力的事实并不重要。 他有他的阅读，电影和卡通，他有他的火车。 

他读完了《墓地老鼠》的故事，合上了老化杂志，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无酸的塑料袋里。 他看了看桌子和他的火车，然后伸手拿起开关让火车开动。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列火车，一列老式的西方火车。 它甚至从它的烟囱里冒出一小股黑烟，这是火车上的一种装置用机油制造的。

他跑了一会儿火车，想了想他的地下室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世界，然后就被打断了。

楼上是母亲，她来到地下室的门口，打开门，让外来的光进来，光线从楼梯上落下来，像某种激光束在寻找他。

 妈妈说，“带我去商店。”

“你什么都不需要，”他喊道

“我想要一些香烟和一些苏打水。”

“吸烟不健康，”他对着凳子说，对着灯光大吼，地下室墙边扔出她骨瘦如柴的影子。

“我知道你想玩你的玩具，但是——”

“它们不是玩具！”

“快来，我需要去商店。 谁来付账？ 你或我？”

“那有什么关系呢，妈妈？”

“那和你没有工作有关，和我的支票支付一切有关，那是和事情有关的。”

她现在已经走上楼梯了，不仅有她的影子可看，还有她那双穿着难看的鞋子的瘦腿，还有她那件旧的蓝色连衣裙的底儿。    

“那是因为我不会开车，我想去商店而你又没有工作，所以我才买你的玩具。 现在，皇甫兰德。 上来，结束了。”

 她上楼去了，知道他会照办的。 他怎么能不这样呢？ 不过，他坐了一会儿，想着一些事情，想着的都不好。 

他不喜欢离开地下室，而且做起来越来越困难。 他不喜欢走进神灵实的世界，人们会盯着他，低声说他经常听到的话，

“像你以为他怎麽会让自己变得那麽胖？”。

“天哪，他太大了”。

“他妈妈永远不让他忘记他不能保住工作，不能有女朋友……”。 

那是曹杉杉。 她是个平凡的人，个子很小，但她喜欢他。 他在送报纸的时候遇见了她。 他在报社遇见了她，在那里他拿起报纸，穿过了冰城和四个小镇。 

它们并不大，路线也相当容易，而且相当快，钱足够买更多的纸质杂志、火车、老漫画和老电影，但当他遇见曹杉杉时，皇甫兰德发现自己想到了烛光晚餐、去看电影、在月光下散步。他甚至减了几磅，

“她很害羞，很安静，”他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但很快就成了一件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去她家喝咖啡和饮料，他甚至吻过她一次，她给了他一条带链子的小黑龙；不多，而且可能很便宜，但他告诉她他喜欢恐怖和幻想的故事，喜欢龙，也许她认为这是某种联系。

 没关系。 他喜欢它。 他把它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认为爱情是神灵的，而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但他的母亲不会容忍的。 

她发现他有一个女朋友，争吵从未停止过。 她说女人是男人的牺牲品，直到曹杉杉认为这可能是神灵的，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神灵正认识的女人的例子。

 他的父亲已经受够了，他在地下室里把一根绳子拴在梯子上，站在椅子上，把绳子从他脚下踢了出来，在衬衫上别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婊子，现在试着跟我唠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