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年大派

“爷爷今天给你讲一个，御火仙人大战沼泽妖兽的故事！虹儿，你可要听好咯！”

“啊？又是这个？你就不能换一个说嘛，这个故事我听了八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金碧辉煌的正殿之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撅着小嘴冲着面前的白胡子老者嗔怒道，圆圆的眼睛转了转，随后扯着老者的胡子就要给他扎辫子。

那老者也不恼，反倒是笑眯眯地看着女孩，只是老者的气质看起来绝非凡人。

“虹儿，休得胡闹！真君，孩童顽劣，还请真君恕…”

正殿之外，一男子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大喝一声，岂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高台之上的老者摆手打断。男子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一老一小嬉戏玩闹。

待那小姑娘将老者的胡子编好后，才发现身后的男子怒视着自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躲到老者身后。

“好了虹儿，你给爷爷编的辫子，爷爷很喜欢，快去后山指导你弟弟练功吧，爷爷跟你爹爹还有要事相商。”

说罢，还爱抚地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女孩看到底下的父亲拿自己没什么办法，大眼睛滴溜一转，随后捂着嘴笑了，看样子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爷爷，你今天不许把辫子拆下来，我可是要回来检查的哟！”

“好好好，爷爷不拆，等着你检查，快去吧！”

打发走女孩，老者顿时收起笑容，对着下面的男子正色道：

“段长老，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吗？”

“回禀真君，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后山查看灵石，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发现，除了…”

“好了段长老，我大概知道了，你来奇经阁几年了？”

这位被称为真君的老者摆了摆手，没有让男子继续说下去，反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其他事情。

“回真君，段某携家眷投入宗门，已有七年之久，期间段某得真君抬爱，做了六年的客卿长老。”

段长老双手放在胸前，极其恭敬地回答真君的提问，但却始终低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

真君习惯性地捋了捋胡子，稍加思考后说道：

“段长老，我知道你投入我奇经阁是另有它图，但是这么多年你为了奇经阁出生入死，我自是看在眼里，如今我即将进入神通境后期，若是你能祝我成功，那件事情，可以商量！”

当听到真君的话后，段长老猛地抬起头，眼神也变得明亮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双手竟然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还没等段长老回话，真君又自顾自地说道：

“唉，我年轻时一心修道，从未有过成家立室之念，可能是年纪大了，我越发感到悲凉，自你来到我奇经阁以后，我便把你的一双儿女当做自己的孙女孙子一样对待，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下面的段长老不住点头，能得到真君的赏识，跟这一双儿女是脱不了干系的。

“段长老，老夫有一事相求，还请勿要推辞。”说到此处，真君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让一个掌教请求一个长老，让外人知道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请真君直言！”段长老声如洪钟，双手相碰道。

“待我出关之后，我欲将虹儿收为我的亲传弟子，亲囊相授，你看怎么样？段长老？”

段长老似乎有些犹豫，嘴角微微抽动：“真君，能得到您的真传，是虹儿的机缘，但也请给逸儿一点时间，他为了进入纳灵境，每天都很努力，您看到时候可不可以把逸儿收为内门…不不不，外门、外门弟子也行啊！”

“好了段长老，你不必说了，我很喜欢逸儿，但是以他的根骨，别说跟虹儿比，就是最基本的入门条件都达不到，希望你不要怪我，此事日后再议。通知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奇经阁所有门人来此集结。”

不等段长老有任何反应，真君转身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殿内发呆，阳光射进门内，段长老在阳光下的影子，似乎比之前又佝偻了一些。

后山的段逸依然努力地抢夺着苹果，恰巧遇见前来指导他练功的姐姐段虹，看到如此景象，段虹不仅勃然大怒：

“你们这两个坏人，又在捉弄我弟弟！看我不告诉爷爷，扒了你们的皮！”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还不等两人反应，一道红色的身影便疾驰而来。

小姑娘虽个头不高，但一身功法运作起来却颇有唬人之势，身边的落叶无风自动，渐渐凝结出一大片气旋，吓得两人连连道歉。其实他们怕得并不是段虹，而是段虹口中的爷爷—奇经阁掌教真人，无常真君。

说起这个无常真君，神州之上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几十年前，奇经阁因收藏的功法众多，被各个势力所觊觎，但是苦于宗门没有大成之人，只能任人欺凌。那时的他只是内门弟子中很普通的一个，但为了宗门的安定，他请求上一任掌门破例将其关入藏书洞。

在洞内，他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相生相克的功法在他的融合之下竟也能为己所用。

而那段时间，迫于外界的压力，不少门派弟子纷纷叛变，脱离奇经阁，以免除杀身之祸。

出关之后，他自取道号“无常”，势要报复欺凌过奇经阁的各门各派。短短数日时间，他就血洗四方势力，以力证道。

但随着同辈之人相继离去，他的真实名字已经渐渐被人遗忘，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扫地老者勉强记得，他好像姓裴，裴姓在奇经阁实属罕见，而另一个跟他同姓之人，则在那场祸乱中从奇经阁消失，甚至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有传言说为求自保，他和众人一样叛变。

不过只有那扫地老者看得真切，在无常真君入关之时，这位裴姓弟子就曾以命守关，大杀四方，身中数箭却岿然不动，大笑癫狂，宛若杀神，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上一任掌门羽化后，无常真君自然而然坐上了掌门之位，那时的他手段狠辣无比，别说外门之人，就连奇经阁同辈，对他也是忌惮不已，仿佛他真就是那索命的无常。

再后来，祖师祠堂除了供奉历代先祖外，又添了二十八位因誓死保卫奇经阁而丧生的弟子，只是其中有个无名牌，多年来无人擦拭，上面落满了灰尘。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君慢慢变了，变得温文尔雅，随和平淡，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狠厉之气。

近些年，各部势力隐隐有着剑拔弩张的趋势，但无论局势怎样变化，始终没人敢打奇经阁的主意，一方面是因为有无常真君坐镇，相信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敢小瞧一个即将进入神通境后期的修道者。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奇经阁深处毒沼地带，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更有传言奇经阁内藏有秘宝，秘宝现世，天下大乱。

没错，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就发生在这片毒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