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修女

也许吧。 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他发现自己用胳膊抚摸着弟弟的T恤衫，袁海涛和他一样饥饿。 因为太累了。 他打算睡上一个星期。“从这该死的沼泽里出来，发财致富，我再也不会回头看了。”他意识到，他以前从没能出去过，因为他从来没有什么可去的。如果…… ? 他想，要是这两个字是从沼泽地出来的第一步，“快到了！”火车叫了起来。 “伙计们，跳过去把我们捆起来！”袁福根和程曦拉紧了缆绳，火车走到码头上，走到一个10公里高的柱子上的古铜钟前。 他抓住铃绳，开始敲响铃铛，钞票从绿色的草坪上卷了起来，穿过树林，朝山上的白房子走去。

几秒钟后，三个人影从房子里走出来，开始沿着小路匆匆走去。她们是修女，穿着白色的衣服。“卡罗琳修女，我肯定这儿有受伤的人！”火车对领头的人说，当他们到达码头时，“有个腿受伤的人，一个胳膊受伤的人需要看着。”“我的意思是看着。相信我自己也能用一两块创可贴吗？”“啊”，“哦，火车！”她是个健壮的女人，有着浅棕色的眼睛。 “你怎么了？” “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能不能把我们放在一起。” “小娜，你能帮火车到那所房子吗？”“不，不，我的腿没断！”火车说。 

“照顾那个躺在那里的男人！”两个修女帮着林萧站起来。卡罗琳修女又按了几次铃，然后又有两个修女出来接电话。“这是什么地方？”当林萧被拖下船时，陈晓燕问卡罗琳修女。“另一个女人停了下来，盯着胎记。 陈晓燕动了动，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这座岛就是光明修道会的修道院，”卡罗琳修女回答，“那座”——她对着那座白色的官邸点点头——“那就是科尔方博医院。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是陈晓燕。”

 “荆州的滨海。”陈晓燕转向火车。“我以为你告诉我那个聪明的女孩住在这里！ ”“哦，我明白了，”卡罗琳修女点了点头，从陈晓燕转到火车上，又转回来。 “嗯，我宁愿认为我们都很聪明…… 呃... 她狠狠地瞪了火车一眼。 “她知道吗？”“不知道”“知道什么？”陈晓燕问。 “怎么回事？”“我们等着瞧”卡罗琳修女断然地说，然后转过身去，指着别的修女，两个修女扶着林萧沿着小路走着，其中一个大约二十三岁，另一个五十多岁。 橡树和柳树的树影清凉宜人，四只山羊站在那里看着一群朝圣者经过。

“等一下，”有人在林萧旁边说，修女们停了下来。 林萧转过头来，发现自己与袁福根面对面地对峙着。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以防袁海涛出丑。 这些漂亮的女士很快就会大吃一惊。 “我想谢谢你，”袁福根说，“你救了我们的命。”“你也救了我。”“你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也是，”林萧说，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袁福根眯起眼睛，把目光移开，然后把目光转向林萧。“你知道我该怎么做。”“是的，”林萧点点头。 周围的一切仍然模糊不清；这一切——一大早发生的事情，高明强悍的凤凰岛之战，枪战，奥迪号把房子一分为二，这个绿色美丽的岛屿——似乎都是一场奇怪的梦。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想——”袁福根停顿了一下。 他要慎重考虑，他决定了一个人的前途，他自己的前途。 “我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他说，“原谅我，姐妹们”，他看着小路上一个人走着。 “程曦，我能跟你说句话吗？”他离开了林萧的身边，当他们开始一起走的时候，林萧看见袁福根把手放在程曦的肩膀上。他们离房子越近，林萧越觉得房子需要修理。 他数了一下，一定有六个地方雨水从松动的木板上漏出来。 一 楼门廊的栏杆部分已经腐烂下陷，几根柱子也裂开了。

这个地方也需要重新粉刷，否则盐的微风和潮湿的热气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木头合在一起分解。他打赌老房子也有白蚁，在地基上咀嚼着。他们这里需要一个木匠，这就是他们所需要的。林萧试图把受伤的脚踝加重，但疼痛使他的胃不舒服。 他又开始头晕了，头也开始疼了。 拖把模糊的边缘变得更加模糊。 他快要筋疲力尽了，尽管他奋力抗争，但他知道病魔最终还是会战胜。 “对不起…… 但我真的快要被淘汰了。”“火车！”那老的喊道。 “救命啊！”

林萧的膝盖打了个结，黑暗再次向他袭来，他听到火车说，“救他，女士们。”林萧觉得自己在他之前被消防员抬着从火车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完全不行，但不愿让林萧撞到地面——把他带到了最后三十米远的房子。下午晚些时候，陈晓燕刚刚沐浴，在房间里的四柱床上睡了五个小时。卡罗琳修女在给她洗澡前给她带来了一份芹菜汤、火腿沙拉三明治和冰茶。 当陈晓燕问那个年轻女人是否住在这里时，那个修女给了她一个试探性的微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在去房间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一个长长的床病房。大多数的床都用着。 在天花板上的扇子和雪白的床单下面躺着科尔方博医院的一些病人：男人、女人、孩子、白人、黑人和拉丁裔。 

陈晓燕听到结核病的咳嗽声，癌肿的肺部在喘息，奄奄一息的人缓慢而吃力的呼吸声。修女们到处走动，尽她们所能安慰自己。有些病人越来越好，坐起来说话了，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日子似乎屈指可数了。 陈晓燕听到了一些沈国的口音，当然，并非所有的病人都是沈国的血统。 她的印象是，这间医院可能是一间为穷人服务的慈善医院，可能来自海湾三角洲地区，而病人在那里是因为没有大陆医院接受他们，或是因为老人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这位年轻的修女给陈晓燕换了一件衣服：一件绿色的医院服和一双棉质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