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叫你走开

“啊？”“哈？”程万山说。赵晓娜抓住他红色格子睡衣的领子，对着他尖叫道：“一万五千元！” “老天爷作证，我们会弄到那笔钱的！ 现在，站起来，穿上你的衣服！”程万山穿上他的裤子，赵晓娜挣扎着穿上她那不成形的衣服，她设法把故事穿透他那厚厚的头骨。 程万山的脸变白了，他的手指把衬衫扣子插错了孔。 他动身去接电话。 

“我去叫警察”，一只虎钳般的手夹在他的肩膀上。 “你听我说！”她大声说。 “你想把那些钱扔出窗外吗？ 你以为警察不会骗我们一分钱，你比邮局还蠢！ 我们要抓住他，把他关起来！” 赵晓娜... “他是个杀手！”“他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只大青蛙！”她怒目而视，双手放在结实的臀部。 “‘要他的腿值一万五千元，你和我就会把他带到市场去！ 所以你就闭嘴，照我说的做！ 听懂了吗？”

程万山闭嘴了，他瘦弱的肩膀在红发的压力下弯腰。 赵晓娜离开了房间，程万山听见她在走廊的壁橱里翻找，程万山从柜子里拿出钥匙圈，挂在皮带圈上，手指在颤抖。 当他抬头看时，赵晓娜正拿着双管猎枪，那是他们用来防盗的。 他说：“那把枪太旧了，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用。”她瞪了他一眼，让他安静下来。 赵晓娜也拿着一盒贝壳，里面有五个，她把子弹装上，然后把另外三个放进口袋里。“我们得把他从外面弄出来，”她说。 “把他带到外面去，他拿不到枪。”

“我们应该叫警察，赵晓娜！ 天啊，我想我要用力拉了！”“等会儿再拉！”她咆哮道。 “他可能是个疯狂的杀手，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腿被炸断后还能杀人！ 现在，你就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就会像张翔一样富有！”她啪的一声合上射击运动员的臀部，穿上橡胶人字拖鞋，大步朝前门走去。 “来吧，该死！”当她意识到程万山没有跟着她时，她命令道，程万山像死一样苍白地悄悄跟在她后面。四号神秘之路，林萧看了看表，知道该走了。

他吞下两片阿司匹林，躺了一会儿，然后穿上干净的内衣、袜子，从他的粗呢包里拿出一条蓝色牛仔裤。 现在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把梳子弄湿，把头发向后梳。 他戴上棒球帽，端详着他那条深深的皱纹和突出的颧骨，苏雨珊不会认出他来的。 他又害怕了，就像他走进银行时一样。 很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儿子。 他希望能找到他所需要的字眼，首先要做的是：不被警察拦住，赶到紫竹院公园。

林萧把行李包扛在肩上，拿起农舍的钥匙，打开前门，进入潮湿的夜晚。 除了打几个嗝，青蛙们都安静下来了。 林萧去按下墙上的开关，关掉了天花板的灯泡，这时他听到他的小货车的方向传来一声金属的叮当声，他猛地意识到有个人站在灯的边上看着他。 “嘿，嘿！”一个男人紧张地说。 那是程万山，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 他举起双手，露出手掌。“现在别出皮疹！”“你把我吓死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我看见了灯光。”他一直举起双手。 

“我想你可能需要什么东西。”“我要把它拔出来。”林萧说，他的神经还在紧张。 “我想在你家停一下，把钥匙留在门廊上。”“你去哪儿？ 你不觉得现在上路太晚了吗？” “没有，我有地方可去。”他向程万山走去，打算把他的行李袋放在卡车的后部，而另一个人却后退了，林萧看到的钥匙环发出的叮当作响的声音被固定在程万山的一个皮带环上。 林萧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雷达已经发射。 他闻到一条蛇盘绕在洞里。 

“你没事吧？”“我当然没事！ 为什么我不会好呢？”林萧看着那人的眼睛，因为害怕而变得呆滞。“他知道，”林萧想。 不知何故，他知道。 “这是钥匙，”他说，然后拿了出来。 当然。 那就是林萧看见程万山的眼睛盯着他身后的什么东西。他脑海里浮现出一把切肉刀向他扑来的景象，他坐了下来，转过身来，挥动着拳头，把背包从肩上取了下来。 用枪正中他的脸 他感到热浪和冲击波，突然间，他手中燃烧着的粗呢包的破布被撕开了，他衣服上的火红的碎片从里面飞了出来，就像发光的蝙蝠一样，赵晓娜从臀部拿着一支带有阴燃的猎枪。

 林萧马上意识到，那个行李包里装的是一只直筒子弹。接着，那女人站直了身子，汗流浃背的脸上发出一声惨叫。 林萧看到猎枪瞄准了他的退，他从它黑色的双眼跳了出去，一颗心跳了出来，一股火喷了出来，他趴在了野草上。 他的耳朵在嗡嗡作响，但在那丁丁当啷的声音中，他听到了一声湿漉漉的拍击声和一大块一大块的金属声。 他爬进农舍旁边的树林，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想拼命地奔跑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冲击力把他抬了起来，重重地把他摔在小货车上，但他还是站着。

他把手压在肚子上，血在手指间流动。 他凝视着，迅速地眨着眼睛，穿过他和妻子之间的烟雾，“现在你做到了，”他说，他的声音如此平静，这让他感到惊讶。 他还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从他的胃到他的腹股沟都冷得像一月份。 她本不想第一次开枪的，她本想把枪管对准杀手的头骨，但他的袋子打中了枪，她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第二 次，她的目标是在他冲过来之前把他打倒。 程万山不停地盯着她，膝盖开始弯曲。 

这时，赵晓娜的愤怒平息了，她大叫道：“我叫你滚开！ 你没听见我对你说的”。程万山的膝盖撞到地上，他吞下了这东西，嘴里有血的味道。 “向我开枪，”他粗声说。 "你...，该死的婊子。 开枪打我，这不是我的错！ 我叫你走开！ 你这个笨驴，我叫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