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猫王

袁福根看着一张胖乎乎的脸和一只蓝宝石色的眼睛。一个深褐色油腻的逗号垂在那人的额头上。“你好，先生？”狗在后面不停地叫着，那个深沉的，略带沙哑的，非常熟悉的声音问道。“我是袁福根。莫天宝派我来。”“哦，是啊！ 快进来！”那人取下链子，把门开得更大些，袁福根吓得喘不过气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十四年前就去世了的人，他穿着一条黑色裤子，一件红色衬衫，肩上有宽大的高领和银光闪闪。“别介意小白，”猫王紧张地笑着说。 “它有一只狗，但没有咬人。”

 “你是… ”“不，当然不是！” ""你是谁？""","程曦""他伸出一只肉乎乎的手，手指上挂满了华丽的假钻石戒指,袁福根看了一眼，几秒钟后，另一个人收回了那只手，似乎害怕自己会冒犯别人。 “小白，快回来！ 请进，请原谅我弄得一团糟！”袁福根恍恍惚惚地跨过了门槛。程曦是猫王的孪生兄弟，大腹便便，下巴肥胖，他关上了门，重新锁上了门，从最近的椅子上抓起一个袋子。 

袁福根看到里面装满了薯片袋，油炸圈饼和其他垃圾食品。 “好了，袁福根先生，你可以把自己放在这儿。”“这是个玩笑，不是吗？”袁福根问。“先生？”一个弹簧戳了一下他的屁股，袁福根才意识到他在椅子上坐下了。 “这一定是——”“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布满褐色和白色斑点的小狗跳到了他的腿上，湿漉漉的哈巴狗鼻子被压扁了，眼睛也是球状的。 它开始对着他的脸狂叫。， “小白！”程曦责骂。 

“你要注意礼貌！”他把牛头犬从袁福根身边抱起，把它放了下来，但这只动物马上又爬到了袁福根的大腿上。 “我想她喜欢你，”程曦微笑着说。 “狗，”袁福根冷冷地低声回答，“把它从我身上拿开。” “老天爷，小白”，程曦抱起狗，把它托在摇晃的肚子上，而狗还在叫，还在挣扎。 “难道世上的每个人都喜欢你的恶作剧吗？ 别动！”，那条狗的鞭打使袁福根想起了柴旺。 

当他用手帕把狗毛从裤子的膝盖上擦掉的时候，它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你想喝点什么吗，袁福根先生？ 来点酪乳怎么样？酪乳的味道使他病入膏肓。如果你想咬一口”，袁福根说：“那混蛋给了你多少钱？”“先生？”“莫天宝。他付给你多少钱让你把这个笑话讲给我听？ 他和那只挣扎的狗有着同样的表情。 ”“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好吧，这真是个好笑话！瞧，我笑死了！”袁福根站了起来，脸色阴沉。

 他环视了一下狭窄的小房间，发现程曦的生活习惯就像酪乳和腌猪脚。 在一面墙上贴着一张猫王的大海报，那是在拉维加把孟菲从他的灵魂中偷走之前，年轻的猫王那张危险的、嘲讽的脸。 一 张桌子上摆着乞丐的一桌廉价的维纳斯雕像；一张纸板复制品；一张镶有镜框的猫王和他阴郁的母亲站在一起的照片，还有十几件袁福根觉得十分讨厌的猫王的小摆设和瓷器。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黑天鹅绒的肖像，画的是猫王和老天在天堂的台阶上玩游戏。

 袁福根感到恶心。 “你怎么能忍受生活在这些垃圾中？”程曦看起来昏迷了几秒钟。 然后他的笑容又泛起。 “哦，现在你在逗我！”那只狗从他身边溜到了地板上，然后在空空的奥利奥和薯片袋子里跳上床，又开始狂叫起来。“听着，我有工作要做，所以我得说声再见就出去了。”袁福根向门口走去。

“莫天宝先生说你和我是搭档，”程曦伤心地哀嚎着说。 “说过你会教我的。”袁福根停了下来，手放在门闩上。“说过你和我要一起追踪一个人”程曦继续说。“嘘，小白！”袁福根转过身来，脸色变得苍白，只剩下一头白发。 “你是说…… 你在告诉我... 这不是开玩笑吧？”“不，先生。是的，先生。 莫天宝先生从办公室来接我，因为电话就在那里，莫天宝先生说你在路上，我们要一起追踪一个人。 嗯，这和‘赏金猎人’是一样的吗？”

程曦把对方令人震惊的沉默看作是同意。 “瞧，这就是我所说的，我从一家杂志上邮递选修了侦探课程。 那时我住在山城。在山城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的人说，他没有我的工作，但他告诉了我关于莫天宝先生的一切。 就像莫天宝先生总是保持着警戒一样，或者让我们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不管怎样，我从山城来看莫天宝先生，我们今天下午谈过话。 他说让我在城里逛几天，也许他会给我一次机会。 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嗯？”

“你一定是疯了”，袁福根生气了，程曦一直在笑。 “我想是被人骂坏了。”袁福根摇摇头。 围墙似乎在向他逼近，四周都是猫王。 狗在狂吠，声音把它的头骨劈开了。 空气中飘荡着可怕的恶臭。 一 种近乎惊慌的感觉笼罩了袁福根的喉咙。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拧开门闩，跳出了肮脏的房间。 当他穿过微风朝办公室跑去，袁海涛在他的衬衣下抽动着身子时，他听到噩梦在他身后呼唤着：“袁福根先生？你还好吗？”

在办公室里，一面南部联盟的旗帜被钉在墙上，旁边是罗方博·李的油画，袁福根几乎是在攻击公用电话。 “嘿，小心点！”经理警告说。 他穿着蓝色牛仔裤，一件怪物卡车的T恤，和一顶反抗军的帽子。 “那是汽车旅馆的财产！”袁福根把一个25元的硬币塞进投币口，打了莫天宝家的电话号码。 四 圈之后莫天宝回答：“是吗？”“我不会带着那个大麻袋出去！”袁福根气急败坏。“他妈的不行！”“哈”莫天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