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十年前

“黄昏区域当铺”站在乔与贺叔叔的小店和小西贡餐厅之间。 袁福根开车绕回来，停在莫天宝的新款梅赛德斯-奔驰旁边。 袁海涛在袁福根的衬衣下走动，肚子饿了，所以袁福根下车前伸手到后座拿了一盒里饼干。 他在门边的砖墙上按了一个按钮，几秒钟后，莫天宝的声音从门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你迟到了。”我一听到有蜂鸣器切断了他的电话，就赶来了。 袁福根把它插进了空调。 门又锁上了，莫天宝随身带着许多贵重物品，他是个小心翼翼的人。 那里有一个小接待区，里面有几把塑料椅子，但一小时前办公室因正常工作而关闭。 

袁福根知道他要去哪里，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他哥哥的手臂一样熟悉。 他走过接待处，敲了敲接待处后面的一扇门。“进来！”莫天宝又“进来了。”像往常一样，莫天宝坐在一堆文件和我的文件夹中间。 办公室里弥漫着洋葱和油脂的味道：“小西贡”晚餐的主要成分是 碳水。 那人正用“鸡”塞住他圆圆的脸上的橡皮嘴唇。 莫天宝有着雪貂般敏捷的黑眼睛，剃得光光的大胡子，灰色的山羊胡子点缀着他的下巴，他有着肥大的前臂和肩膀，那是他灰绿色的波罗衬衫，尽管他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二十 年前，莫天宝是一名职业摔跤手，戴着面具，以 X的名字命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骨头上吸下一口高卢鸡皮，袁福根坐在书桌前的一张桌子上。 莫天宝身后是一扇通向典当行的金属门，他也拥有这扇门。 在一排摇摇欲坠地靠墙摆放着的架子上，有半打电视手电筒和十几个左右的扩音器。电视机都开着，虽然音量太小，听不清，但都调到了不同的频道。莫天宝，一个吵闹的食客，在他的下巴和山羊胡子上抹油。 

袁福根对莫天宝的无礼感到反感。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珍藏的莫天宝所谓的 “美女”放在玻璃橱柜里的东西是这样的：一只干瘪的猫，两个脑袋，一只被砍掉的手，七根手指插在一个阴暗的防腐剂罐里，一个前额中间有一个额外的眼孔的婴儿的头骨，还有——最残忍的把戏——一只被熏死的猴子，脖子上伸出第三只胳膊！” 在上面的一个架子上，有一本相册，里面有莫天宝收集的照片，这些照片似乎是他对赚钱的热情，而莫天宝是个怪人。 就像其他男人喜欢陈年佳酿，喜欢精美的绘画一样，莫天宝也喜欢“肉与骨的怪异”。 

袁福根住在浅溪市以东一百公里的门罗镇的一套公寓里，在他担任 叠风职员的六年里，从未去过他雇主的家，但他从一位同事那里了解到，莫天宝在地下室里放满了从五十年狂欢节杂耍中收集来的古怪纪念品。 不管是什么东西使一个人渴望凝视那些最古怪、最丑陋的畸形造物，它都是黑暗的，扭曲到莫天宝灵魂的根部，袁福根认为自己是个有教养的绅士，这种厌恶使他感到厌恶。 但是，如果莫天宝没有参观宣传袁福根和袁海涛两人合二为一的杂耍帐篷，那么袁福根本人也许仍然是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莫天宝付钱让袁福根和他一起去一家摄影工作室，在一系列的照片中赤裸上身摆姿势，这些照片大概是和相册中的其他人一起拍的。 袁福根不想翻阅这些专辑，他见过的怪物已经够多的了，足以让他活一辈子了。 “你赢还是输？”莫天宝问， “赢”。“多少钱？”，“大约三百五十”，“那很好。” 我喜欢你赢的时候，袁福根。 当你快乐的时候，我也快乐。 袁福根严肃地说，“我喜欢我的孩子们高兴。”

他停了下来，在他那盘骨头里找一块肉。 “可别让他们迟到。”“十分钟不是十五分钟。 你需要一块新手表吗？”“不”“不”“袁海涛的胳膊突然从袁福根的衬衫前面滑下来，开始挠他的下巴。 袁福根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爆竹放进手指里。手臂立刻抽回，袁福根衬衫下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把盘子推开，手指上沾满了油渍。他的眼睛闪闪发烧。 “打开你的”，他命令道，“我喜欢看他吃东西”，尽管他很讨厌，袁福根还是照办了。 

莫天宝是那个拿着钱包的人，他不能容忍他的“男孩”的不服从。袁福根的手指解开了纽扣，镜头中莫天宝清楚地看到了连接在肘部和袁福根太阳神经丛下方区域的纤细的白矮人手臂。“喂他，”莫天宝说。 袁福根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饼干。 他把他哥哥的软骨移到了舌头里，慢慢的移到了他自己的器官上。 袁福根闻到了鞭炮的味道，他的手在空中搜寻鞭炮，但是袁福根引导鞭炮从他的右侧向外伸出了拳头。

 莫天宝向前倾身看着。 它长得跟手臂一样苍白，没有毛，也没有眼睛，但有一对鼻孔、耳朵和一对小贝壳。 当饼干走近时，嘴唇发出轻轻的湿润的裂开的声音，显露出小而锋利的牙齿和舌头，这可能属于一个小女孩。 嘴巴被饼干咬住，牙齿嘎吱作响，袁福根把手指向后拉以避免被咬伤。“有时候袁海涛对他的喂食过于渴望。 “太惊奇了~”莫天宝带着梦幻般的微笑。 “我发誓，我不知道你的电线是怎么交叉的，但确实交叉的，对吧？”

袁福根反驳说，除了他通常打开的中央那颗扣子。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你为什么想见我？” “看看这个。”莫天宝从他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遥控器，用油腻的大拇指按下，其中一个录像机点击进入播放模式。 静电在一台电视屏幕上咝咝响了几秒钟，一个黑发女报务员的严肃面孔出现了，她正对着麦克风说话，身后是一辆警车和一群人站在一栋大楼的旋转门周围。 莫天宝用了第二个遥控器来提高音量。“今天下午，警方说，这是一名精神失常的男子的行为。”女新闻记者说。“第一商业银行的贷款经理赵岚峰在“圣徒医院”被宣布死亡。 就在几分钟前，世行行长孙克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