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生

他无法阻止它。 恶心折磨着他的胃，疯狂的鼓声困在他的头骨里。 他想了几秒钟，黑暗的尘埃在他眼前像火山灰一样旋转，他就要昏倒了，在下一个拐弯处，他看见一条狭窄的土路在他右边的树林里。 

他转过身，跟着它走了五十米，到了隐蔽的森林里，他的后轮扬起黄色的尘土，接着他停下车，关掉引擎，坐在松树下，脸上冒着冷汗，他的肚子在晃动。 当火烧到他的喉咙时，林萧从卡车里爬了出来，在吐出来之前已经够到了杂草。 他又吐又吐，直到什么也没有了，然后他坐在膝盖上，“呼吸着酸蒸汽，就像鸟儿在他上方的树上歌唱一样，”他说，他把他的T恤的尾巴拉出来，把汗水从脸颊和额头上擦掉。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阳光散落在树丛中。 他努力使自己头脑清醒，以解决去哪里的问题。 去康信和永川？ 去海湾和新尔良？ 或者他应该调转车头，回到浅溪市，投降？这是明智的，不是吗？ 回到浅溪市去，试着向警察解释，他以为赵岚峰要杀他，他不是有意发脾气，他非常非常难过。 最后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卡车走去。 他上车，发动引擎，打开收音机。

他开始在两个空间站之间移动仪表，空间站现在比较弱了，因为距离的关系而减弱了。 七八分钟后，林萧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低沉的声音。 “——今天下午3点半刚过，就在浅溪市第一商业银行开枪了…”林萧把声音调大了“… 根据警方的说法，一名Y战老兵持枪闯入银行，向银行的贷款经理赵岚峰开枪。 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会有更多的细节。 在其他消息方面，市议会和自来水公司董事会今天再次发生分歧，因为…”

林萧什么也没看，他张开嘴，喘着痛苦的气，一到就死了现在是正式的了。 他是个杀人犯。但是带着枪进入银行又是什么意思呢？ 错了。听起来像是他去银行想要杀人。当然，他们还得把那个“不安的Y战老兵”放进去。 当他们在那儿的时候，他听起来就像个疯子，但是他知道银行在做什么。 如果他们的顾客知道赵岚峰被保安的枪打死了，他们会怎么想？ 那么，说这位疯狂的Y战老兵带着枪去猎杀受害者岂不更好？

 他不停地在车站里搜寻，又过了几分钟，他找到了一段： “赶到万圣节医院，在那里他被宣布死亡时到达。”警察警告说，林萧应该被认为是武装和危险的。 “胡说八道！”林萧说。 “我去那里不是为了杀人！”他知道如果投降会发生什么。 他们不听他的。 他们会把他放进一个洞里，然后扔一块石头砸死他。 也许他只有三年的时间，但他并不打算死在监狱里，葬在穷人的坟墓里。 

他决定去河口国家，从那里他可以去新尔良或亚瑟港。 也许他能找到一位需要廉价劳动力而又不想问问题的货轮船长。 他把卡车掉头，然后开回175号公路。 他又向右拐，又向南拐，那辆卡车的驾驶室是个出汗的地方，连两个车窗都没关。 炎热的天气使他疲惫不堪。 他想到了苏雨珊和林凯真。 如果新闻在收音机里播出，不久就会在当地电视台播出。 苏雨珊可能已经接到警察的电话了。 

他并不特别在意她对他的看法，重要的是林凯真的意见。 这个男孩认为他的父亲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这个事实让林萧的灵魂很痛苦。问题是：该怎么办？他听到身后有引擎开枪的声音。他看着后视镜。有一辆州警的车就在他的尾巴上，蓝色的泡泡灯在旋转。林萧以前在Y国的丛林里，看到赵岚峰的枪瞄准目标时，他都经历过真正的恐惧。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血液凝固了，身体僵硬了，就像一个廉价商店的假人。

汽笛尖叫着，他被抓住了，他猛地把方向盘拉向右边，慌乱地撕裂了他的神经。骑兵从他身边经过，几秒钟后就绕过下一个弯道，林萧还没来得及想停下来转身，他就拐进了弯道，看见骑兵靠在了马路的肩膀上。 一 辆樱桃红色的皮卡倒在一条沟里，其中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站在黑色的车厢上，轮胎在他失去控制的时候掉落了。 另一个男孩坐在杂草里，低着头，左臂紧抱着胸膛。 

当林萧滑过事故现场时，他看到骑警下了车，摇了摇头，仿佛他知道孩子们是幸运的，他们没有像血淋淋的破布一样散落在松林中。 黑暗的尘埃仍在他的视线里进进出出，即使午后的阴影拉长了，太阳的耀眼光芒依然强烈。 吃过早饭，一口饭也没吃，胃里的东西也没了，他想在加油站买一块糖和一杯软饮料，但一想到马上就走，而国家警察就在他身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继续往前走，沿着那条被太阳晒得像蛇一样扭曲着的路走，一公里又一公里过去了。 前方和后方的车辆都很稀少，但是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会产生很大的压力。 枪击事件在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 他想到了赵岚峰的妻子——也就是那位寡妇——和那两个孩子，以及他们现在的处境。 他开始害怕在转弯处等着他的可能是什么。 他的头痛又回来了，而且还在发抖。 

炎热正在耗尽他最后的力气，很快他就明白了他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再走几公里，这是一条公路，穿过松林，偶尔被尘土飞扬的田地，然后林萧在他的右边看到了一条砾石路。当他减速，准备进入树林，在卡车里过夜时，他看到公路变宽成了停车场。 在一对巨大的垂柳树下，矗立着一座刷成白色的小教堂。 一 块需要重新粉刷的链条木牌上写着：《在布莱多德的战场上胜利》，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地方。 林萧把车开进了砾石场，那是他把铁轨开到了教堂的后面，当他躲在路上时，他切断了引擎，把钥匙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