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身份

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他拉上袋子的拉链，捡起来，走了出去。空中还没有警报器的声音。林萧把袋子扔到他的卡车后部，就在工具箱旁边，他钻到方向盘后面，冲出了停车场。 他穿过铁轨，向东开了六个街区，看到了前方49号州际公路的标志。 他把小货车转到斜坡上，斜坡上有一块牌子写着1-49号南行。然后他稳步地给货车加了更多的油，他和下午的交通融合在一起，留下浅溪市的工业烟雾在他们的后面。赵岚峰的喉咙里喷出鲜血，那个人蜡黄的脸在他的脑海里，像福音一样不可动摇，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他仍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梦幻般的恍惚状态。 

他们会永远把他关在监狱里，他会死在监狱的围墙后面，但首先他们必须抓住他，因为他肯定不会自暴自弃的，他打开收音机，转动拨号盘，在浅溪市的电台里搜寻新闻。 有乡村音乐、摇滚乐、饶舌音乐和广告，但还没有关于第一商业银行枪击案的公告。 但他知道这不会花很长时间，很快他的描述和对他的卡车的描述就会在电波上传遍。 没有几个人的右前臂上有蛇的纹身，他意识到，他在Y国所佩戴的骄傲和勇气的徽章，现在类似于凯恩的标志。 他眨眼把他们赶走了。

 哭泣的时间结束了。 他犯下了一生中最愚蠢、最疯狂的错误；他以一种他从未想到可能的方式去了南方。 他的目光不断地转向后视镜，他期待着看到闪烁的灯光在他身后闪烁。 他们还没到那儿，但现在已经在找他了。 他们会从银行的电脑记录中获得关于他的所有信息。，州警要多久才能得到他的驾照号米，才能注意到一辆有杀手驾驶的金属雾雪佛兰皮卡，一个绝望的念头袭击了他：也许赵岚峰没有死。也许救护车及时赶到了那里。 也许医护人员能以某种方式止血，把赵岚峰送到医院。 

那指控不会是谋杀吧？ 几个星期后，赵岚峰就可以出院回家看妻子和孩子了。 林萧可以辩解说这是暂时性的精神错乱，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他会在监狱里呆上一段时间，是的，但隧道尽头会有一盏灯。 也许吧 也许一只喇叭响了，使他回到了现实。 他一直在驶入下一条车道，一辆米黄色的别克汽车呼啸着从他身边驶过。他经过工业环线高速公路的十字路口，正穿过浅溪市的郊区。成片的房屋、商业街和公寓楼的细分部分坐落在仓库和工厂附近，停车场很大。土地平坦，夏天的绿色在无情的阳光下变得灰白。

 在他前面，长长的、笔直的公路闪闪发光，乌鸦在被重重的轮子碾碎的小动物上空盘旋。林萧想起来，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知道方向，但不知道目的地。 重要吗？ 他问自己。 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可能远离浅溪市。 他瞥了一眼油表，油箱加满了四分之一多一点。 雪佛兰小货车的油耗很低，这是他买它的原因之一。 可是，只有380块钱和口袋里的零钱，他能挣到多少呢？他的心跳了起来。 一 辆州警的车开过来了，在中间线的另一边向北行驶。 他看着它越来越近，嘴里的唾液都干了。 然后汽车从他身边驶过，稳稳地开了88公里。

 当我看着他的时候，士兵和他在一起吗？ 一直盯着后视镜，或者，但是警车的刹车灯没有闪烁。 但是，如果警察认出了小货车，并用无线电通知另一辆高速公路巡逻车在更远的南方等候呢？ 在这个州际公路上，士兵们聚集在路障上，只等下一次高温时，路障就会闪闪发光，他必须从1-49号下车，走一条人迹较少的教区公路。 又过了8公里，他才看见一七五号公路的出口朝南通向龙口镇。

林萧放慢了速度，把耳朵伸到斜坡上，斜坡变成了一条两车道的路，两边是茂密的松树和棕榈。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条路几乎是人去楼空，前面只有几辆车，后面一个也没有。 不过，他还是限速行驶，小心翼翼地看着高速公路巡逻队。 安克防线向西大约50公里。 他可能在十五小时左右到达M国。 如果他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会在三个多小时内到达海湾边缘的多海湾和沼泽地。 

他可以到苍宽湾，向西到亚瑟港或向东到新尔良。 然后呢？ 躲起来？ 找工作？ 编一个新的身份，刮掉胡子，漂白纹身？他想，他可以去亚历城。 那座城市不到200公里，就在路城的心脏下方。 他在那里住了九年，当时他正在福鑫建筑公司工作。他的前妻和儿子还住在那里，就住在安丰大街的房子里。“对。” 他的嘴巴绷紧了。 警方也会从银行的录音带中得到这个地址。 

林萧每个月都忠实地支付子女抚养费。 如果他去了那所房子，那里的虱子就会蜂拥而至。 而且，苏雨珊是如此害怕他，她不让他进门，即使他是一个唱诗班男孩而不是杀手。 他六年多没有见到他的前妻和十七岁的儿子了。 他想知道其他的蛇处理者会怎么想一个半夜袭击自己小男孩的父亲。 在那些日子里，林萧是半疯半倒，经历了噩梦般的回忆，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他把手放在男孩的喉咙上时，他相信他在银色的泥浆中试图把越共狙击手掐死，这有什么关系吗？ 他记得从苏雨珊尖叫的闪回中走出来；他记得凯真泪流满面的脸上的赤裸裸的恐惧。他不能责怪苏雨珊想除掉他，所以他没有对离婚提出异议。他抓住了自己——当他的注意力游离时，卡车又朝中心线飘去。他看到他手指间的一些干血被肥皂和抹布弄掉了，赵岚峰漂白的脸的形象刺痛了他。

后视镜里的一瞥几乎使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跟在他后面飞驰的是一辆闪灯的车。 林萧在踩油门和踩刹车之间犹豫不决，但就在他决定这么做之前，一辆樱桃红色的小货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驾驶室里的男孩伸出一只手，中指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