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殷勤款待

“谁？” 拉杜知道到处都有低沉、咕咕哝哝的声音，老齐雷斯库还活着。“是谁？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在这儿睡一会儿吗？”

从里面传来了动静，一扇带栅栏的窗户朝里开了，铁栏后面出现了一张蓬松的、长着胡须的、眯着眼睛的红脸。

拉杜站在大篷车的脚下把脸扭开。他身上的吸血鬼雾把他遮住了，使他看不见那膨胀的、卷曲的、纤细的卷须，这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身上那件那件属于山民的破烂的衣服却把他当作陌生人一样暴露了出来。

“嗯？”乔尔加又咕哝了一声，但声音更尖了，“什么，一个流浪汉，夜里来试试齐雷斯库斯的殷勤款待？所以为什么要打扰我？我敢肯定篝火旁有人，你到那里去唱歌吃晚饭吧。” 

乔尔加可能喝醉了，因为他的白兰地气息在拉杜的鼻孔里很强烈。可是老头子还没来得及把窗户关上，就听见外面的声音说：“我来不是要拿什么东西，而是要给你什么东西。”拉杜对他说，他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声音伪装起来，其实这并不难，不过现在他还得装成咆哮的样子！接着说：“李杰·齐雷斯库，我给你带来一个警告。但我不能在这里说。”他快速地往周围扫了一眼又一眼，好像担心有人会听到他的话。

“让我进去，我会告诉你，即使是现在，你和你的家人都面临着厄运！ ”

乔尔加喘息着说：“厄运？你是什么意思？”然后更严厉地命令道：“说出来，伙计，也许我会听你说完！”

“我不是你的人，李杰亚，你不可以像个下属一样跟我说话。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是的，一个流浪者。可是在我到过的地方，在那里听过的事情里都在说明李杰·齐雷斯库变得又老又胖，浑身湿漉漉的，他的儿子们也不比车辙里的小伙子们好多少。齐雷斯库的女人们都是些蠢货，她们宁可张开双腿，也不愿把男人变成的猪带走！”

乔尔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气愤地喊道：“这些话是谁说的？谁敢说这些谎话？我和邻居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谁知道我？”

拉杜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但一眼就说明了一切，“是的，说下去。谁知道你？”

乔尔加平静了一些，咆哮着，“我没有时间闲聊！棍棒和石头可能会伤害我，但他总是重复着棍棒和石头，是的。” 

“还有弩箭也可以，还有那些贪恋你的土地的人，因为他们认为你不适合掌握它。” 

当它沉入水中：“嗯？！” 又是乔加的喘息，“是吗？土地窃贼？这是我的地，如同我父亲在我之前一样。有人盯上了我，是吗？土地纷争？但是没有人有这个权利！”

“我很乐意。”拉杜耸耸肩回答，开始往旁边走开。

不过，他们所谓的“老齐雷斯库”似乎过于高傲，不愿与孤独的流浪者面对面交谈。看来他太高傲了！我是否应该站在这湿漉漉的雾气里，喝一口你的好梅子白兰地来温暖我的喉咙？不，我想没有。

所以现在你要猜猜他们会在哪里？袭击多少？什么时候？

“好吧，祝你好运！”拉杜背对大篷车，似乎要大步走开。

但是这时乔尔加喊道：“流浪者，不管你是谁，等等！”他的声音现在显得急切了，所有的咆哮都被赶走了。

“是的，你说得对，我有时是个忘恩负义的老坏蛋！但是进来吧，进来暖暖身子。你想要一杯白兰地是吗，我听到你说了。哎呀，我自己也需要一滴！瞧，我这儿有一罐东西！”

 门闩被拉开，拉杜听到大篷车的柳条门吱吱嘎嘎作响，又过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来，来到了木头台阶上，他的雾气从里面飘了出来。更重要的是李杰·齐雷斯库是自愿邀请他进来的！嗯，在拉杜说谎的水蛭的一点点帮助下。

“红色复仇土地？”李杰亚递给拉杜一个皮制的千斤顶，又问：“这都是为了什么？”拉杜喝了一小口烈性白兰地，最简单的一口，然后放下了杯子。

已经很长时间了，他需要清醒的头脑。 

“是关于土地、生命和死亡的，”他的声音非常低沉，非常粗暴，就像他第一次把脸转到乔尔加的方向。

在老齐雷斯库的灯光下，他寻找认出他的人的迹象，但在另一个人那长满红斑，因酗酒而肿胀的眼睛里却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他做到了，如果乔尔加表现出了一丝认同感，那么他的时代就来了，这是肯定的。他的夜间访客已经确定它无论如何已经来了，但总是来得很及时，当李杰被告知原因时，他告诉他：“好吧，我们是面对面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在李杰亚的商队里，他们不可能是别的什么。

那么现在让我们谈一谈，解释你自己。至于土地和生死，他们是一体的。如果一个人必须为保住他的领土而战斗，那么他就是在战斗。他的土地就是他的生命，是他死后被埋葬的地方！ 拉杜的声音还很低沉，喉咙里发出隆隆的咆哮声，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不。”老齐雷斯库把他的脸推得更近了，他们要打架，因为他们怕他！自古以来，在西部森林里，泽尼斯人一直很强壮。“在我的时代，我是最坚强的人！我必须如此。”

“在你的时间里，是的，”拉杜点点头。“你是说最坚强，还是说最坚强？ 你对你的人民是强硬还是严厉？”

这时，老人已经清醒了一点，他坐在床的木架上，上下打量着拉杜，好奇地看着他，要是他在还没确定之前看见这个人，他一定会记得他。像他这样的人，他一定有六米三寸高！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变黄了。 他那灰白的头发，像鬃毛一样向后掠过衣领。他略尖的耳朵和长长的多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