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杀戮的命令

尽管有白母狼的存在，他还是常常想到他父亲和妹妹的命运，想到他在复仇的时候遭到了挫败。 

当时两个人对一个似乎令人满意，现在他觉得不似那么公平了，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骗的，从高处俯视日出西部，那里的屏障山脉开始崩塌，直到沼泽，他仿佛看见了齐雷斯库营地的火光。 

尽管他许下了要永远离开西边森林的誓言，他还是会感到一种强烈的回归的冲动，无论时间多么短暂和血腥。

他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了，四肢结实，仍然像树苗一样苗条而有弹性，像弓箭一样敏捷，像猎人一样致命，就像他的狼人同伴一样。 

他想知道齐雷斯库的双胞胎伊恩和莱克桑德鲁以及他们令人讨厌的父亲乔尔加是如何长得又胖又懒；费尔茨库的兄弟拉克希和拉古拉又长了多长时间，又高又长粉刺？ 

也许李杰死了，拉杜希望如此。但奇怪的是，他希望泽尼斯双胞胎和福雷泽兄弟还能活着。 

当他想到这些，他就会跟着辛格跑起来，想把他的心思从那些东西上移开。直到最后，他厌倦了高山的壮丽，也许当他俯视西边的阳光时，他害怕自己的感受，他才去寻找新的视野、新的景色和感觉。 

遥远的西部低地主要是未被开发的；拉杜幻想在绿色的边缘一定有一个避难所，鸟儿在那里唱歌，生物在那里玩耍，鱼在清凉的水里跳跃，在一切都流到沼泽之前。但无论如何，他梦见了他小时候熟知的黑暗和迷雾的森林，又一次和他的父亲、姐姐和母亲——尽管玛格达出生时她已经死了，一起沿着古老的北狄小路走，因此他会走进未知的荒地。 

如果他有胆量，他宁愿回到童年时代的阳光下去，不管那是多么不愉快，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不能去。 

当时他确实是个亡命之徒，但据他所知，人们并不会一辈子找他。如果他有意识地反对 泽尼斯，所有这一切都会改变。这就是那些荒地，它们并不是无缘无故地以这种方式命名的。 溪水从高处倾泻而下，倾泻入冰冷、雾蒙蒙的深渊，拉杜和辛格在几百年来被挖空的岩石中形成盆地的地方游泳。 

藤蔓和杂种花在水里的浪花和阳光从西戎流出的浪花中茁壮成长。在肥沃的山谷中，黑色和腐烂的马刺之间，枝叶茂盛，充满了生命。 

但是当他们下山的方向从日边转开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头顶上的太阳灼热的光芒依然存在，但是现在升起的雾是黑暗潮湿的，不再是银色的边缘和发光的。 

灌木丛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但花儿越来越少，越来越小；夜晚很冷，辛格心里充满了某种奇怪的不安。拉杜猜想这是因为他们从西戎过来，在他最早的时候又向南转了一圈，但他还在继续下降。 然而，高地的清新感一去不复返，在西部的山谷里，群山倒成了一片泥泞的沙漠，拉杜没有找到他所希望的那种绿色的边缘地带，也没有找到一个避风港。他确实找到了一片沼泽，上面是倒下的腐烂的树木和低矮的、叶子浓密的松软的灰色灌木，在一种邪恶的臭气下，它像雾一样从无边无际的沼泽中升起。 

那里有许多哌哌叫的、蹦蹦跳跳的东西，也有许多像蜥蜴一样的东西，只有西戎森林里干净的、热血的生命，除了偶尔倒下的黑色无法辨认的尸体外，再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会迅速腐烂并与沼泽融为一体。

这就像一个不同的世界，那里的居民是远古时代的原始生物。 在沼泽边缘，毒菌的粪便像焦油一样黑，在脚下爆裂，散发出一团团红色孢子在浓雾中飘浮。 就好像空气是有毒的，有什么东西警告拉杜把一块抹布盖在他的鼻子和嘴上。但是辛格像那条野狗一样四肢着地，喝着几块浮渣中间的水，呼吸着带孢子的空气。 

然后，当他们开始向高地撤退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只衣衫褴褛、满是泥污的狐狸跌跌撞撞地走在泥泞中，眼睛发软，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残骸，拉杜不愿在这个可怜的瘦弱的家伙身上浪费一颗螺栓，但他知道，如果能把它从痛苦中解救出来，那就太仁慈了。 

在他和辛格在一起的两年里，他训练过她去打猎。虽然说实话，她在某些方面训练过他！ 现在他告诉她：“注意！这就是杀戮的命令。”

她跳到泥地里一下子碰到了狐狸，把它的脖子咬断了。她摇了摇那可怜的东西，让它倒在一边。那就够了，但在下一刻。 

真是不可思议！ 因为那只狐狸打着呵欠，猛地咬住了辛格的脸，又是一阵飞溅的泥浆，又是一声咆哮，又是一声劈啪，又是一声，它们的头像是被咬住了似的，在河岸上看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它们之间传递，从狐狸到狼。 

也有可能是辛格扯下狐狸的舌头把它整个吞了下去！ 不管怎样，这都预示着它的尽头，狐狸从嘴里喷出红色，一头栽进泥里，就这样死了。她一跃而起，不停地咳嗽，呛着气，在空中蹦蹦跳跳，直到最后倒下。她昏迷不醒地侧身躺着，然后一动不动，只有最微弱的心跳才能让她的主人知道她还活着。拉杜惊愕地和辛格在沼泽地的边缘坐了一会儿，头枕在他的腿上，舌头懒洋洋地伸着，直到她出现在眼前。 

然后他把她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她抬出了那个地方，大约一个小时后，她挣扎着要被放下。 

不久之后，令拉杜欣慰的是，她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她似乎是这样的，至少他们探险了一个下午和一个傍晚——这就够了，但在那地方探险就足够了——然后拉杜向南偏东，绕过障碍山进入西戎。 

他知道这是一条必经之路，迟早会把他带到齐雷斯库，但到那时，他会爬上山顶，把诱惑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