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月中旬

这使柯逸辰有点生气了，“你想说什么，江文博？”他厉声说，“你认为我们还不够努力？ 你不相信我们在找他们，是吗？好吧，现在就开始行动起来，相信这一点：我们对这个孩子的兴趣和你一样大——如果不是出于同样的原因的话！当然，E科想要找到小睿，仅仅因为他的父亲拒绝了他们，这并不意味着孩子会。当轮到他的时候！”

 但也许柯逸辰意识到他说得太多了，于是他的语气更平和了，“江文博，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说，天哪，我们不该打架！我们在找他们，你知道的。我那样发脾气是不对的。我所说的不是我想说的。”

“但你确实说了，”江文博回答，他也更安静了。“我的儿子，下一个 E科骗子！ 什么，当他十五岁，十六岁的时候？ 而当你在等待的时候，你会在幕后看着他成长，衡量他的技能，让他发展吗？或者你会在那之前介入，像我被招募一样招募他。向他展示世界上所有的邪恶，并告诉他，有了他在团队中， E分支将有能力改变一切？然后呢，柯逸辰，他会是那个最终把所有精神下水道都挤出来的人吗？哦，真的吗？”

“如果我能帮上忙，就不会……江文博!”现在柯逸辰的声音在恳求。 

“听着，你不是你自己，否则你不会这么说的。 我真的不是那么想的。 你要我保证吗？ 你要明白我们决不会干涉你儿子或他的生活方式。但是，江文博，事实是如果我们找不到他，我们谁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现在我们找不到他！”

验尸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但是你会继续努力吗？”

“我们当然会的。”

“谢谢你，至少谢谢你。” 江文博放下电话。

在河岸边，河水在一个小港湾里回旋和旋转，江文博对妈妈说自从三个星期前他把阳城的公寓卖掉后，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验尸官的母亲开始感到被忽视了。但是他的思想一直受到困扰。哦，很长一段时间了。就像她所感觉到的任何母亲一样。 

所以，尽管她可以随时随地跟他说话，她也没有打扰他。不管怎样，她知道他是多么喜欢拜访他所交谈的人。

那是四月中旬，虽然有大风，但至少是干的，江文博坐在河边，穿着大衣。 但无论如何你都可能会死！ 她告诉他，她感觉到了他头发上吹来的寒风，并扫视着模糊的灰色镜像，云朵在河里飞舞，当然是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 

江文博，现在不是出门的日子，她在泥泞和野草中，至少是她的灵魂，也许还有她的骨头，即使她的其他部分早已被冲走。 

但作为典型的母亲，任何地方的母亲，即使江文博不再为自己感到寒冷，她仍然能够为儿子感到寒冷。但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推动它，至少现在还没有。

 因为他似乎还没准备好说话：嗯，江文博，世界上一切都好吗？ 我的意思是……”

“他意识到了其中的策略：通过让他讲述世界上的问题，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问题上移开。 现在所有死者都被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的坟墓和各种安息的地方互相交谈，他们当然可以从最近到来的消息。 

但是通过验尸官的媒介，它是如此的直接，他们可以看到它，甚至可能感觉到它的某些东西，如果不是真正体验它。 

江文博是他们和活人的唯一联系。 尤其是在这个场合，他也同意了。 因为他妈是对的，他不好，并没有太多好消息。 

“你真想知道吗？”

“有那么糟吗？”

“嗯，不怎么样！” 他做了个鬼脸，“你得自己判断，回顾最近的一则新闻：'非洲大部分地区正处于混乱之中。 白人的“至高无上”似乎在那里就要消失了，他们刚刚投票支持黑人统治。所有人生来不都是平等的吗？”

他又耸了耸肩，只要最近平等的人愿意保持平等意味着只要他们不想变得更平等。我想这是可以的。

很快在她开始抗议或说教之前，她就从根本上改变了话题：M国三里岛发生了一次原子熔化’，这是一个发电站，噢？她听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印。融化的东西？江文博笑了。他的马去世时，核能还相当新，至少在工业上是这样。 

“这很重要，是的。危险的东西。它会害死人的，妈。不愉快的、看不见的、沉默的死亡。”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妈妈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脑子里想出了其余的事情，这件事的极度恐怖。他感觉到了她无形的颤抖。还有什么？ 

她说，“嗯，有一些漂亮可怕的东西从J国出来，但是……”

但是江文博不可能和他的妈妈谈论这些！他立刻闭上了嘴，闭上了嘴，心里纳闷自己的思绪究竟在什么地方迷失了。 

也许是因为她，也就是他的妈妈死了，但读到史东的那个死亡之湖，让验尸官做了恶梦：两千具尸体用绳子绑在一起，用石头压在身上……不过，她是从他第一次提到J国时领悟过来的，静静地说：“噢，别担心，江文博。因为我们都知道。至于李波，你知道，他最后也得来找我们。但他不知道下面在等他的是什么。”

“等他的是什么？”江文博从没想过死者会特别复仇。毕竟，他们能做什么？ 

嗯，没有他，江文博，验尸官，就是他们的动机？他的妈妈立刻回答。 

我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不和他在一起 他会变得如此冷漠、迷失和孤独，就好像他没有存在，甚至连这种存在都没有。最终他不会有。他只会化为乌有。 但他会知道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江文博感觉到了她的话里冰冷的寒意，外层空间的寒冷，地球内部的黑暗，仿佛它已经进入了他的灵魂。 但很快就过去了，她又感到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