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狡猾的家伙

江文博，一个狡猾的家伙。

早上起床是最糟糕的，当他被迫放弃他的梦想，因为在他的梦中，他通常是他自己，而在他的现实生活中，江文博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或者不完全是，因为在内心里他仍然是他。但在外面，令人迷惑，令人头晕目眩，令人恐惧，令人发狂.，特别令人恼火。

不仅是为了江文博，也是为了他的妻子。 

事实上，对白旋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她不能也不想去理解它。她只想要回原来的东西。 

至于她的宝贝儿子——小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计划什么，在做什么？

可是话说回来，除了一个傻瓜或疯子，谁会相信一个十八个月左右的婴儿就能做任何事情呢？

啊，他就像任何一个婴儿一样，为它尖叫。 

他还努力用同样的方式来吸引他的崇拜者：打嗝、放屁、微笑，用毫无防备的婴儿那种天真方式。

他们胖乎乎的小脸似乎向一边滑落，他们的眼睛交叉，他们颤抖的小下巴滴下口水。 完全解除武装，当然非常迷人。 

在一年半的时间里，这一切都过去了，但对于毫无防御能力的人来说，小睿是一个天使——但他却是一个与魔鬼面对面并赢得胜利的人！ 他和他的父亲都是。

但这只是一次打击，更大、更血腥的战争还在后面。 

然而，现在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们可能不想继续下去。 

未来有充分的理由守护它的秘密。但因为他的父亲比任何一个男人都重要，所以小睿比任何一个婴儿都重要。

还有一件事——当他的表情不是婴儿的时候，当他的思想不是一个未受过训练的幼稚的心灵时—— E分支的人对他特别感兴趣。 

只有当他们感觉到、感受到、体验到他实验时那种令人敬畏的外星力量从他身上冲刷出来，或者无论他做什么，他们才能确定他不仅仅是个婴儿。 

当他那双蓝得发亮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遥远的神情，而这种神情以前只见于他父亲的眼睛里，他们知道，他同大多数人交谈时，除了他和江文博以外，谁也听不见。

早上起来，尸检镜就会想到这些事情。

就像白旋一样，记得那时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他是一个不同的人。 

这是很容易记住的，因为在他的梦里他仍然是那个人。 

见鬼，他就是那个人，即使醒着也是！ 

但只在内心，也就是说，在他的头脑里。 在外面——在江文博的身体、脸和整个外表，特别是在镜子里——他是另一个人，一个叫徐凯的人。 

这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如此紧紧地抱着他的梦想不肯放手的原因：因为它们是一种愿望实现的形式，是一个世界不同的地方，是一个时代，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是一个不同的人——他自己。

对一些人，尤其是年轻人来说，醒来迎接新的一天是一种更新，就像是重生一样：他们余生的第一天。 尽管江文博看起来活得很苦，但他仍然很年轻：21岁。 但是他的身体——或者叫徐凯的身体——比他大十岁。 

江文博知道这是他必须经常醒来的，他真的不想这样。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自杀的念头。

他现在居住在一个年长的外星人的身体里，这一事实几乎没有让他渴望死亡。（江文博不是那个从马口口中不止一次得到死亡的人，他知道非肉体的真正含义！) 这只会使他不情愿地生活，使他更安全地睡觉和做梦。

“嗯，有时。 这要看你的梦想是什么，”他说，“现在他被赋予了反复出现的生活主题但在此之前，他的生活就像众所周知的溺水者，他紧紧抓住他过去的生活的稻草，只觉得它们变得湿漉漉的，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紧张的手指上滑落。

每一根稻草都是他所熟悉的时代和他所过的生活的一幕，都是他历险记的一幕。 就像一个快要淹死的人面对着他那无法逃避的死亡一样，梦游的尸体镜看到了他眼前的一切，就像一部划伤的、滑稽加速的、剪辑糟糕的黑白电影。

他在Y国东北海岸的玄城度过的童年，在那里他和那些粗鲁的煤矿工人孩子一起上了小学和中学。

他从世俗的生活世界中退隐到了大多数人的思想和‘生活’中。

他的秘密被当时的 E支部首领智渊发现了，随后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对自己的条件的接受，他独一无二的天赋的事实，以及他站在S国和L国这两个国家的对立面，反对邪恶势力的意愿。在这些从过去加速而来的瞥见之上，他和白旋的一生的关系，白旋是一个简单的煤矿女工，她的爱在江文博和正统世界之间形成了最牢固的唯一联系，也是他的脚踏实地的少数几件事之一。 

甚至在这之上，还有一幅他母亲的光辉的画像或记忆——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在她孩子面前那样光彩夺目。

她的香皂和玫瑰花瓣的芬芳，她的叹息的温馨，一种金色的光环笼罩着她，仿佛太阳从她身后升起，把她那光彩夺目的身影散播开来——很快就被一个疯子扼杀了，而那个疯子反过来又被江文博扼杀了。 

因为在舒克申之后就有了费伦、老德、司马流云、欧阳元修、上官未明，名单很长。 那么“吸血鬼之父”老费呢？安皓峰已经死了很久了，是吗？

但轩辕明熙在他之前也是如此，甚至一个死去并被埋葬的吸血鬼也是一个威胁。 

江文博仍然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老费家族没有把其他的遗骸（或亡灵）留在地球上，像老德一样腐烂，等待时间，直到一次盛大的归来。

被他的恐惧和焦虑染上了颜色， 他的头脑是江文博，但是他的大脑曾经属于徐凯，他是 E分支的先驱。 

江文博的真理——现在都藏在徐凯的那个大脑拱顶里，那里还残留着一些奇怪的裂缝或角落，与江文博的轮廓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