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屏障

利用我们已经存在的障碍，我们可以把我们必须做的工作减少一半。目前，这些尸体在行走和移动时仍然有困难，他们不可能过河。虽然小河不深也不太宽，但对他们来说，在干燥、坚实的地面上保持平衡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过河了。 

叶辰说：“不一定要用篱笆，对吧？”

我想了几秒钟，“什么意思？”

他说：“只要是个路障。”

我脑子里突然间有了一千零一个想法。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阻止那些东西接近房子，不是吗？ 我们怎么做并不重要。我们可以建一道篱笆，挖一条壕沟，或者把汽车和拖拉机停在周围。”

“你说的对。”琉璃同意道。

“好吧，所以即使他们人数众多，”我继续说，“但就个体而言，他们很容易停下来。琉璃，我今天看到你用肩膀冲撞比你高壮近一倍的人，实际上你把他扔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这一切看起来如此简单和明显。从房子的一侧到院子的底部建一道篱笆，然后穿过篱笆，直到它与小溪汇合。用桥作为入口，并以某种方式封锁它。在房子后面也这样做，把栅栏移到足够远的地方，把发电机棚和油箱围起来。简单又安全。”

我从琉璃那里接过纸和笔，开始完善她画的记号。也许是觉得我要接手，她站起来走开了。叶辰意识到谈话已经结束（反正他也没有贡献太多），他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在一段时间里，我忙着计划和绘图，分散了注意力，不再时时想着噩梦。不知不觉，上午已经过去，我们一直忙到下午。琉璃和叶辰都找到了方法和途径来打发时间，我一个人留在厨房里继续思考和计划。两点半的时候，我已经制定出的计划，并想好怎么做，但我不知道我们必须用什么材料。 

也许是我太傻了，我拿起那把生锈的步枪，走到外面。 午后的天气又干又冷，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气温也在逐渐下降。微风吹过树林和灌木丛，除此之外，世界一片寂静。在院子旁边的两个大谷仓里，我找到了一些木材和几根篱笆桩，还有一些带刺的铁丝网。

我看着谷仓，他们看起来很大，但并非坚不可摧。沉闷的建筑物屋顶上的木板和波纹金属板看起来也很有用。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许多农用设备散落在这里。其中有很多是我不了解的，我不知道它们做什么用的，但我知道它们可以用来帮助我们，在我们和僵尸之间建立一道屏障。

我开始走回农舍，感到异常平静和安心。至少有一段时间，恐惧和令人作呕的担心消失了，消失了……短暂的休息没有持续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很快降临。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画面，慢慢地、系统地摧毁了我之前几个小时默默建立起来的自信和使命感。

我想起一位工作中的朋友，就在短短几秒钟内，我想起了她的面容，我失去和一直想逃避的记忆突然恢复了。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同样也带来了突如其来的痛苦和人类的原始情感。我一个人坐在农舍门廊外的台阶上哭了好几个小时。我想象着我的家人和朋友的面孔，我同事的面孔，我的客户的面孔，几个星期前修车厂里给我修车的人的面孔，还有那个早上把报纸卖给我的女人的面孔。当我看到他们每个人时，痛苦地意识到他们永远消失了，就像钉子钉进了我的肉体。每一次隐痛之后都会有第二次伤害。当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躺在腐烂的街道上——要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要么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我却活了下来。为什么是我？ 我为什么要活在那些人的尸体上？ 

我想到了我的两个兄弟——小文和小德。我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们了。我希望他们能像我一样，活下来。想到他们就像我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些该死的怪物……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还剩下些什么？我只有身边的两个同伴了。想到他们，我终于振作起来，我想我应该和他们一起创造一些东西。我站起来，走进室内，把心中的伤痛重新掩藏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伤痛永远不会彻底消失（视角关闭）。

房子周围的屏障，三个幸存者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完成。 他们几乎不停地工作——从太阳升起开始，直到傍晚才停止。 由于光线变暗，工作变得更难，无法集中精力完成。易寒、叶辰和琉璃各自都在努力完成手头的工作，忽略了黑暗来临带来的日益增长的恐惧。他们总是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整整一天，发电机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他们尽可能地在一片寂静的笼罩下工作。

尽管易寒先前表现得很冷漠，但他和其他两个人一起配合努力完成了这道重要的屏障。大部分时间里，琉璃都拿着步枪站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份工作是最难的。她以前从来没有拿过上膛的火器，尽管叶辰教过她如何上膛、引爆和开火，但她怀疑如果真的需要的话，她还是不会使用。

一种令人恼火、令人沮丧、常常令她自相矛盾的想法涌上她的心头。她开始鄙视那些无精打采地拖着残骸四处漂泊的僵尸。他们现在病得很重，身体也很虚弱，她无法确定，这些不久前有名字、有生命和有身份的人，如果其中一个撞上了她的视线，她是否能够扣动扳机，并击中它。她甚至不确定子弹是否会有效果。她亲眼目睹了这些生物被殴打和粉碎，几乎认不出来了，却还在继续不停地移动，似乎对它们受到的伤害和疾病造成的痛苦一无所知。不管受到什么物理伤害，他们都能不顾一切地坚持下去。在一整天的户外工作中，只出现了几具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