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逃离

叶辰又装了两个箱子，然后爬进驾驶座。“我来发动引擎，”他喊道，“老天爷，你多给我们留点时间吧。我们制造的噪音越多，我们就面临穿过更多的僵尸。”

易寒什么也没说，他爬过前排座位之间的缝隙，滑进了座位。琉璃也同样一声不吭地上了车。两个人都惊恐地盯着那僵尸墙，僵尸们全都回头望着他们。叶辰努力集中精力，试图把钥匙插进点火装置。他吓得发抖。 

“那两个箱子！”易寒大叫着，有两个箱子悬出车外，他蹿出去，尽可能地把箱子推进车里，以便能够关上后门。 

叶辰终于把钥匙插进点火装置，他抬头向右边看。在这群僵尸中，有一具离的最近，他把一只笨拙的手举到头顶，慢慢地把它那干瘪的、扭曲的手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瘦弱的拳头，毫无征兆地砸在叶辰旁边的车窗上。

“好了吗？”易寒问。

“差不多了，”琉璃回答，“最后一个箱子了。”

叶辰看着第二具僵尸也学着举起手，砸向车侧面的玻璃，一次又一次。这种举动就像大火在干涸的森林中蔓延一样扩散开来。几秒钟之后，面包车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撞击玻璃和撞击车身的声音。他终于转动钥匙，发动了引擎。

“我上去了。”易寒大叫着，跃上了车。他伸出手关上了后车门。

叶辰踩下油门，小心翼翼地把脚从离合器上抬起来，有那么一秒钟没有反应，叶辰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然后车轮缓慢地转动起来，叶辰喘了口气。汽车慢慢向前，缓缓地从超市入口被撞扭曲变形的金属大门残骸中挣脱出来。叶辰又一次踩下油门，但车辆仍然很难前进，车身前部和侧面的庞大僵尸体积使他们无法快速移动。叶辰吓了一跳，用力猛踩油门踏板，终于车辆正常地开走了。大部分的僵尸被甩到两边，还有许多尸体被拖到轮子底下。

“该死的。”易寒嘟囔着，透过箱子和食品袋之间的缝隙看着身后的僵尸。

“怎么了？”琉璃问道。

“他们不会躺下的，”他说，“那些混蛋就是不肯躺下。”

当僵尸群蜂拥而至追赶他们时，他吓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他们缓慢的摇晃无法与汽车相提并论，但是腐烂的僵尸们，无情又无意义的坚持使他整个脊椎都感到冰寒彻骨。虽然他们跟在快速行驶的汽车后面没有意义，但他们还是向前。

“快到了。”叶辰低声说着，朝停车场的出口驶去。

“继续走，”琉璃激动地喊道，嗓音都嘶哑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别停下来！”一具孤零零的僵尸跌跌撞撞地走到面包车前，叶辰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来避开这具僵尸，他径直冲了过去。

汽车的冲力把它拖了几米，然后它从前保险杠下滑下来，被车轮压碎了。当他们离开停车场，开上马路时， 易寒仍然死死地盯着那具僵尸。它的腿被撞得粉碎，但它仍然试图移动。它用两只扭曲的断了手指的手，一寸寸地拖着自己在地上爬……

(开启易寒的视角：) 

直到踏上回农场的路，我才知道恐惧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就在那一刻，我崩溃了。 

在过去的几天里，生活开始变得似乎可以忍受——我们在难以置信的境况下生活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初的震惊和绝望有一段时间已经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类似使命感的东西。 

我们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一起躲起来，坐在那里躲避暴风雨，外面的暴风雨摧毁了我们周围的世界。但是农场的僵尸和去超市的经历改变了这一切。突然间，我们失去了保护，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我们脆弱得无力对抗。情况每时每刻都在恶化，几乎每分钟都在恶化。 

当我们沿着布满腐烂的人类遗骸和其他残骸的道路返回时，我开始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僵尸变得越来越暴力，越来越难以捉摸。如果他们今天就准备把我们拆散，他们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一回到农场，就开始迅速卸车。我们把箱子和袋子扔进屋里。我看着琉璃和叶辰在工作的时候，显然和我一样害怕。这种恐惧是无法掩盖的。每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都会让我们屏住呼吸，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都会让我们的心惊肉跳。即使是风吹灌木丛的沙沙作响，也变成了一种耳语般的警告和提醒，提醒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几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旁。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叶辰耸了耸肩，琉璃也这样做了。让我觉得安慰的是，她至少回答了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

我一直在考虑我们的处境，但除了锁上所有的门，坐在黑暗中躲起来等待之外，我还没有想出任何建设性的主意。 这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在那一刻，这似乎是最容易的选择。

“如果我们能让他们远离房子，我们就没事了。”过了一会儿，琉璃说。

“那我们怎么做呢？”我下意识地问，“筑一堵墙还是筑一道篱笆？”

她说：“我们以前讨论过建造某种障碍物，现在看来还是合理的。”

“我今天不想再去那里了。”叶辰悲观地抱怨道。

“我也不想，但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我说，“那么我们真的会被困在这里。我们不能冒险发出声音。”

“那么我们怎么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建起一道篱笆呢？” 琉璃问。

 一个关键的问题，我却没有一个答案。

“我们将用什么来建立这一障碍？”叶辰补充说。

“我不能回答，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

“我想我们只能利用我们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了。这是一个农场。如果我们去找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东西……”琉璃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片。她开始画房子的简单轮廓“你知道的，”她边画边嘟囔着，“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工作要做。看，我们可以沿房子的墙到院子的方向，然后把它直接带到小溪那边。”

我花了几秒钟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从她粗略的草图中，什么也看不出来，直到她把它翻过来。当我有了方向感，能把画和房子、森林、发电机、小溪和桥梁联系起来时，它就变得很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