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房子

“对，就是这样，”易寒打断了他，说，“想象一下这个地方在冬天，天哪，只要下几厘米厚的雪，你就会被困在原地。 这些人是农民。他们不能没有光和热，对不？我猜想，住在那所房子里的人会习惯于孤立无援，对任何事情都做好了准备。我敢打赌，他们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力量。”

琉璃看着这两个人，看着他们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活跃。

“你没见过那些可怜的乡下人在街上游荡，不是吗？一切都太完美了。”易寒微笑着说。

自从灾难开始以来，几乎每一秒钟都在为生存而斗争，最终，易寒、叶辰和琉璃终于获得了一点点好运。这真是好运从天降。他们离开咖啡馆后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易寒认为这所与世隔绝的房子在树林里是正确的，因为事实证明这所房子很难找。

过去的六十分钟里，他们花了大部分时间，才找到那条穿过山谷的路，他们短暂的兴高采烈的心情，又一次被绝望和忧郁所取代。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蜿蜒的道路漫无边际，树木遮挡了视线，人们无法看清远处的景物。车里的几人开始愤怒焦躁。

易寒叹了口气说：“这太可笑了。这附近能有什么东西！”易寒开着车，琉璃坐在他后面。她倾身向前，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安抚他。他却躲开了。

“冷静点,”她叹了口气，竭力安抚同伴的情绪，尽管她自己的神经也已经绷到极限，“别担心，我们会找到的。”

“在哪儿？见鬼，我只能看到树。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我们可能开错方向了……"

“明白了！”叶辰喊道，

“查到什么了吗？”易寒大声说。

叶辰一直在翻阅地图册，“我想我在地图上找到了我们的位置。”

“干得好，”易寒挖苦道，“现在你能找到那所该死的房子吗？”

“我正在努力，”他回答，“不太容易。我看不见任何标志性的东西，也看不见任何可以参照的东西。”

“那么，你能看到附近的任何建筑物吗？”

“等等……”因为易寒沿着狭窄的小路蜿蜒而行，车辆颠簸的厉害，叶辰被甩来甩去。他努力地把目光集中在地图上。

易寒不耐烦地催促道：“能不能快点？”

叶辰说：“你能慢一点吗？我有麻烦了……”

“看，如果你在这条路上找不到任何建筑物，”另一个人生气地打断道，“你能告诉我们怎么走另一条路吗？”

叶辰又看了看地图，又停了一下，喃喃自语，“一定有什么……”

“别紧张，”琉璃在后面说，“我们会找到的。”

易寒沮丧地敲打着方向盘，然后把面包车转到一个急转弯处，叶辰感觉到他们需要明确方向，他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下一个弯道。拐弯后有一个路口，往那里走，几公里内就是一条主干道了。” 

“我只想要一条有高楼的路。”

“我也想给你找一条，”叶辰喊道，“该死，你想调换位置吗？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批评我。”

“弯道来了！”琉璃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易寒一点也没减速就绕过了急转弯。

“好吧，这是路口，”他说，“这里是向右还是向左？”

“向右……”叶辰回答。他不敢完全肯定，但他不敢承认。他把手里拿着的地图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你肯定吗？”

“我当然肯定，”他喊道，他气得火冒三丈。但易寒一下子就把事情搞砸了，他向左转了。

叶辰压低声音怒吼道，“你这个白痴，你到底为了什么？你问我该走哪条路，我告诉你，然后你就往相反的方向走。那你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我不把这本该死的书扔出窗外？”

“我把你扔出窗外！”易寒威胁道，前方的道路突然变窄，他终于闭嘴了。

“继续走，”琉璃建议道，“你不能把面包车开到这儿来。”路窄得惊人，车轮下的柏油马路变得凹凸不平。

“这是怎么回事？”叶辰仍然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他妈的把我们领上了一条肮脏的小路！”

易寒没有停下来承认失败，而是用力踩油门，让面包车速陡然加速。汽车的前轮在一个深坑里哗啦啦地响着，深坑里积满了黑色的雨水，汽车猛地冲出了深坑。他打开雨刷清理挡风玻璃上的泥土，但玻璃并没有变干净，反倒涂满了油污，进一步降低了本来就不好的能见度。 

“前面有一块空地，我会在那儿尝试调头。”

事实上那不是什么空地，而是一段没有篱笆通向邻近田地的轨道。易寒放慢车速，几乎停了下来，他挂上了一档。 

叶辰突然喊起来，“在那边！”他指着路那边的树缝。

易寒又用雨刮器刮了刮挡风玻璃，他们停了下来，情绪都缓和了一些。

“我看得出来，”琉璃说，“有一所房子。”

易寒疲惫而迷茫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座孤零零的大楼上。他转过身来，看着叶辰和琉璃。

“你们觉得怎么样？”叶辰问，易寒没有回答，而是重重地踩了踩油门，让面包车沿着轨道飞驰。就像一个赛跑者突然看到终点线一样，他的动作有一种新的力量和钢铁般的决心。

一具摇摇晃晃的僵尸从黑暗中走到轨道边（这是他们离开咖啡馆后看到的第五具），他慢慢地走进了面包车行驶的小径。由于疲劳，易寒的反应变慢了，他猛地向左打方向，绕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转了一圈，另一边车门擦上了路边的树篱。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会儿。僵尸跌跌撞撞地穿过小路，穿过对面的矮树丛，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轰隆隆驶过的面包车，差一点就撞上它了。汽车继续向前行驶，没一会，他们就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建筑物。他们所走的那条小路直接通向那所大房子的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