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僵尸

“如果你只想保护这里的人，你为什么要出去……”罗加喊道。

“我想要保护我自己，”易寒重复道，“但是我需要出去看看我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看看那些尸体是否对我们构成威胁。我对帮助他们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刚转过身来，面对着其他人，说：“谁能告诉你？”

易寒犹豫了一会儿，说：“琉璃是学医的。”他看着她， “你可以告诉我们，是不是？”

琉璃不安地把她的重心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耸耸肩，“我试试，”她喃喃地说，“我可以试着告诉你他们是否死了，但在那之后我……”

“但你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是吗？”王刚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你把我们都置于危险之中。如果你只等一段时间，然后……”

“等什么？”易寒打断了他，“在我看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有危险。如果我们足够团结的话，我们可以徒手击倒它，我们周围是成千上万的尸体，其中一些已经决定站起来开始走动。对我来说，我们呆在这个大厅里，似乎更危险。”

易寒感觉到谈话又将回到之前的争执中，又要开始一轮毫无意义的辩论。他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要出去！”他说，声音很平静，但带有一种不可否认的力量，“如果你们愿意，就呆在这里，躲藏起来，但是我要出去，我现在就出去。”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王刚恳求道，“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一下……”

易寒没有停下来听他的话，相反，他转过身背对着其他人，走向社区中心的大门。 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叶辰、琉璃和李斯。其余的幸存者都沉默了。叶辰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到易寒身旁，琉璃和李斯紧随其后。易寒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到九月的阳光下，天气出奇地暖和。

叶辰（最近唯一一个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的人）注意到昨晚的寒风已经停了。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看着易寒小心翼翼地从那座破旧的木屋里出来，向马路走去。 

当第一个移动的僵尸摇摇晃晃地进入视线时，他本能地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其他人。琉璃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喃喃地说，感到紧张和不安。另外三个幸存者朝他走来，站得很近。

 叶辰注意到有一群人聚集在社区礼堂门口的阴影里看着他们。李斯想知道要怎么做。她是个文静的女人，身材矮小，原本红润的脸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易寒环顾四周，“不知道，”’他承认道，“你们有什么主意吗？”

没人说话。几秒钟后，琉璃清了清嗓子说：“我们需要好好看看他们中的一个。”她低声说。

“你打算怎么做？”李斯问，她的声音也很低沉，“我们应该看什么？”

“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我们看看他们能不能告诉我们些什么。”琉璃说话的时候，易寒向前迈了几步。“她行吗？”他指着最近的一具移动的僵尸问道。

一群人默默地站在一起，看着这个可怜虫痛苦地前进。 这个妇女的动作麻木而呆板。她的双臂无精打采地垂在身旁，她拖着脚步挪动。

“我们要怎么处置她？”李斯紧张地说。

“你想靠近一点看看吗？”叶辰问。

易寒摇了摇头。“不，”他说，“把她弄进吧。”

“什么，进大厅里？”叶辰喘着气，瞪大双眼，指着他们身后的大楼说。

“是的，进里面”易寒回答，他的声音仍然平静而不慌张。这令叶辰感到恼火，他默默地希望其他人也能分担他日益增长的恐惧和不安，因为他不像易寒那样自信又坚定。

“那是个问题吗？”易寒说。

“对我不是，”琉璃说，她显然并不在意，“我认为我们应该把她带到屋里，让她舒服些。如果我们能让她放松下来，我们会从她身上得到更多。”

“你确定吗？”李斯喃喃地说。她的神经显然开始紧张了。易寒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觉得行。”他说，听起来很自信。

“你们怎么想？”沉默，过了几秒钟，叶辰尴尬地说，“该死的，让我们开始行动吧。就这样站在这里，我们永远不会取得任何进展。”

说完，他大步走到那个女人身后，伸出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立刻停了下来。

琉璃小跑了几步，转身站在僵尸前面。她抬起头来看着僵尸那双呆滞的眼睛，发现它们毫无焦点，茫然若失。她的皮肤苍白而紧绷，紧紧贴在骨头上。尽管琉璃确信尸体看不见她（她似乎甚至不知道她在那里），但她还是试图掩饰她的反胃。 

女人的右侧太阳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上一直流淌着黑色的血液，把她那件曾经漂亮的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装都湿透了。

“我们想帮助你，”琉璃轻声说。但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易寒紧紧地抓住那女人的肩膀，拖得更近了。“来吧，”他低声说，“让我们把你带进去。”

叶辰和李斯带着一脸恐惧看着其他人。

“真要这么做吗？”李斯问道。她每说一次话，她的声音就明显地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不稳定。易寒环视了一下他们周围的景象，并非所有的尸体都移动过。大多数人仍然躺在他们跌倒的地方。

“叶辰！”易寒喊道。

“干什么？”叶辰紧张地咕哝着，转身面对着其他人。

“帮帮我们，伙计。你能抓住她的腿吗？”叶辰点点头，朝琉璃和易寒走去。他蹲下来，一手抓住那个女人瘦骨嶙峋的脚踝，易寒把她的肩膀往后拉，把她的脚抬了起来。她出乎意料地轻盈。她一点也不重，她也没有因为被搬动而做出任何反应。

他们两个人迅速地回到了社区大厅，琉璃和李斯紧跟其后。当他们走近门口时，幸存者（他们自始至终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终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们就像被最致命的食人鲨入侵的鱼群，受了惊吓四散逃开。易寒和叶辰从王刚身边挤过，王刚结结巴巴地说：“你把僵尸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易寒没有回答，他忙着指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