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杀戮之地

 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接着，她看到了银质支架上的大麦克风，那是她和孩子们一起唱歌时为钢琴家准备的。 电线蜿蜒穿过舞台，导线仍插在声板上。 

她知道，礼堂是学校紧急服务设施的一部分。 为灯供电的备用发电机也为必要的应急设备提供电源。 包括公共广播系统在内，孙妙翻动了一排开关，将从倒下的麦克风传来的信号导入主公共广播系统，然后将音量调到右侧。 突然，王广浩的声音像雷鸣一样从学校内外的每个演讲音箱中传出。 

当王广浩听到这些，他咧嘴一笑，伸手把话筒拉近了，“这种对秘密的崇拜和军方对拥有最糟糕的杀伤性武器的痴迷使我们所有人都来到了这个时刻。 今天已有六千多人死亡。 他们被谋杀了。 几乎整个泰宾县的人口。 这些人是恐怖主义的受害者，不亚于在双子塔倒塌时死亡的近3000人，也不亚于在9-11事件中被劫持的四架飞机上的266人。 或者那天在五角大楼被杀的一百二十五个人。 或者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丧生的数千人。 ”

“但更悲惨、更不可原谅的是，泰宾县的人民没有被基地组织或塔利班杀害。 泰宾县没有恐怖分子小组活动。 在大楼的另一边，孩子、老师、父母、难民，都在礼堂座位下爬来爬去，在恐惧和困惑中尖叫、呼喊。 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希望之光并不是由于受伤而从他们的眼睛里射出来的，而是由于他们试图不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意义。”

“ 先是被感染的人袭击和屠杀这么多人，现在是救援者——军队——把他们的避难所变成了一个充斥着飞溅的玻璃和鲜血的杀戮之地。 我们不能允许我们自己的政府为自己的议程服务而牺牲人民。 我呼吁每一位真正的X国人，每一位爱国者——无论你是左派还是右派——站起来说：“站住！”

在栅栏外，数百名国民警卫队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直升机完成下一阶段的清理工作。 熊三中士坐在他们中间，听着从学校外面的讲话者中传出的低沉的声音。 他抽了一支香烟，从最后一支一直点到另一支。 丢弃的烟头躺在他脚边的水坑里。

他班里的一个人笑着说。 “你听到这个废话了吗？”熊三转向他，“怎么了，中士？”熊三向学校点点头。 “我可没报名参加这个会议，”“天哪，那个警察对你做了什么？ ”熊三吸了一口烟，把烟放进肺里，慢慢地呼了出来。 然后他突然下了车，开始朝大门走去。 另一个士兵喊道。 “警官…你在干嘛？”“站着干嘛？”“干嘛？”熊三转过身来。 “那里有活着的人。 “你他妈的没在听吗？”他转身继续走，一个中尉开始追他。 “熊三警官，马上把你的屁股滚回警戒线。”

熊三又转过身来。 “这是错误的！ 我们本该在这里提供帮助的。”，“我们帮不了这些人，”中尉咆哮道，“我们他妈的根本就没试过！”，他走到一排停着的悍马跟前，爬进一辆车里，“警官，我命令你让开。”熊三发动引擎，把悍马挂上了档。 “警官，下车，否则我要开枪了。”熊三把脚从刹车上拿开，让悍马向前开。 中尉跑到他和大门之间，许多卫兵也蜂拥而至。 他们周围是直升机的轰鸣声，机枪的轰鸣声，还有王广浩放大的声音。 

熊三轻轻地踩了一下油门，悍马就开始朝大门开去。其他士兵举起武器，把武器对准那辆车，但是士兵们在熊三和中尉之间来回查看。“到目前为止，关于这场瘟疫是如何开始的完整档案，包括肖理博士的一份完整的供词，已经送到了全国各大新闻机构。 没有更多的秘密需要捍卫。 你现在杀了我们，这将是复仇…每个人都会知道…”熊三发动了引擎，然后探出窗外。 

“要么打开大门，向后站，要么看着你的屁股，因为我会从上面滚过去。 在我把你放下来之前先站下来”，熊三又加速说。

一个士兵从集结的士兵身边走开，开始朝悍马走去。 中尉也朝他喊道，但士兵伸出食指举起一只拳头。 然后他转身往回走，手里拿着枪，枪管却指向地面，“他是对的，是抢来的。” “这是胡说八道。 这是不对的。”中尉把手枪的枪管移到第二个士兵身上。 “放下武器，下台。”“先生，我恭敬地拒绝接受这个命令。”“凭什么？ ”中尉尖叫着，他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参军是为了保护我的国家和我的同胞。 你没听过那个记者说的话吗？ 他们有证据证明这是我们的东西。 也许这是个错误，也许有人搞砸了然后发布了它，但是我们开始了这个。 ”

“这不是你的决定，”那个人把武器带到左舷。 “就是现在，”“就是现在，”另一个人说，中尉惊恐地转过身来，看见第三个人走出队列，向熊三走去。 然后是第四个。 还有五个。 所以，“请…停止屠杀。 停止杀戮。 救救泰宾县的孩子。 我们在这里。 我们还活着。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请…”，

当中尉站在那里时，他的手枪仍然指着一臂远的地方，至少一半的人离开了他在停车场旁边的位置，去站在熊三的悍马身边。 另一个军官，廖沧上尉，站在中尉旁边。“熊三，”他轻声说，“你就要犯你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了，我可以保证，不管今天这一切如何结束，这都将是你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站。”“他们在危机时刻逃跑。”

“这是一种看问题的方法，”蒲清说。 “但是，告诉我，孩子…你听说过江霍将军吗？”然后蒲清上尉放下中尉的枪，转身穿过水泥地，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烟雾从桶里冒出来，被抽打的桨叶打散，像雾一样散落在雨中。 在停车场上空盘旋的两架直升机和其他两架直升机仍然轰鸣着，但是疯狂的枪声突然停止了。玻璃碎片从破碎的窗框上掉下来，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