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尸体

他们采取了很好的方法，就像对待每个潜在的犯罪现场一样。 这个小镇可能是农场道路上没有大量人的宽阔地带，但他们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后门坏了。 卢薇先看到了，朝它点点头。 刘蒙俯身一看，那扇门离门框只有半英寸，但还不足以让弹簧锁开锁，“你想怎么开？” 他轻声问道。 他们没有低声说话。 耳语的咝咝声比低声说话的普通声音传得更远。 “没有武力的迹象。 锁完好无损。 但我不喜欢，刘蒙。 童子军的座右铭，”她说，他点点头，他们拔出了枪。 

格洛克22型手枪，弹匣里已经装了一发子弹，听筒里装了15发高容量弹匣。 他们都是靠着“做好准备”的智慧生活的，这对 卢薇来说是件好事，可以抹去爱神躺在卧室地板上呕吐的记忆。 这种进入——或者叫她去酒吧打架，或者给一个猥亵儿童的人发传票——都会让她抽血。 这让她觉得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是有意义的。 

然而，卢薇知道， 刘蒙讨厌警察的这部分工作。 他处在进化尺度的另一端，卢薇知道这一点。 刘蒙实际上认为，“和平官员”中的“和平”意味着，这份工作的全部内容就是将事情降到无暴力、无踢屁股的状态。

刘蒙按了一下肩上的麦克风。 “调度，第四单元。 等一等，站在一旁”，“抄写”，“我说得对，”卢薇说，“你，我，向左，向右。”卢薇把她的鞋尖顶在门上，嘴巴数了三下，推了推。 门在无声的铰链上向里转。 卢薇和 刘蒙向后退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走了进去，刘蒙用左手挡住了 卢薇，然后 卢薇走了进去，在门后面查看并清理角落。 

枪支双手紧握，眼睛随着光线移动，他们在一个很久以前建在房子上的大杂物间里。 一 面墙上有橱柜和一台工业洗衣机，另一面墙上是放清洁用品的架子。 远处的墙有另一扇门，这扇门也半开着。“我有血，” 刘蒙汪汪地说，“我看到了。” 

一 个小手印，一个女人的，压平在门边的墙上。 血迹一直流到地板上。 那只手必须被鲜血浸透才能留下那么长的痕迹。 卢薇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变化在她的头脑里，就像一个开关已经被打开。 这是她在第一次巡演的中途第一次体验到的东西，而且在她在阿富汗的两次巡演中都经历过。 在阿富汗东北部的一个帐篷里，当她试图向一个中士描述看到一瓶血时的感觉时，这位伤痕累累的兽医说这是战士的一部分。 “这是穴居人的想法，幸存者的想法，”他告诉她。 “当你意识到在一个深层次上，你刚刚走出平凡的世界，穿过阴影的山谷。”

卢薇曾试图向刘蒙解释这一点，尽管他从智力层面上理解了这一点，但他的底线是，他从未参加过军队，他没有走过大沙丘。 在工作的三十年里，他从来没有开过枪，也从来没有开过火。 这造成了很大的不同，即使他们都没有大声说出来。

 他很聪明，什么事都照章办事，但在某种程度上，他是个平民，卢薇再也不能要求这种豁免了。思想的转变改变了她的肢体语言；重心放松在她的脚掌上，膝盖弯曲着准备攻击或飞行，眼睛眨的次数减少了，手重新调整在格洛克手枪的握持上。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刘蒙凝视着血，然后向后靠。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我不喜欢这个， 卢薇.”“我喜欢这不是工作的一部分。”卢薇用两个手指转动旋钮，这次 刘蒙用力踢门。 然后他们快速移动，冲进主要的预备室，检查角落，互相观察，追踪每一件事情…然后突然停下来。 里面的灯亮着，荧光灯从不锈钢桌子和几十件医疗器械上闪着光。

房间里没有动静，但一切都不对劲了。敞开的冷藏室门旁边躺着一张轮床，床单和带子都缠得歪歪扭扭的。 烧杯和瓶子都被打碎了。 这位殡仪业者手艺精巧的器具散落一地。 一 切——墙壁、地板、残骸——都沾满了鲜血。

刘蒙喘着气，一时间，他的职业平静消失了，留下一个震惊的旁观者。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剂、旧肉和新鲜血液的铜臭味。“清理房间，”卢薇厉声说道，她的声音就像一记耳光一样刺耳。刘蒙立即摆脱了他的震惊，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踢开壁橱的门，检查冷室，确保准备房间看起来是空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有了一具尸体，”他喊道，卢薇看了他一眼。 “啊，天哪…是医生。”“他妈的”枪响了？”卢薇汪汪叫，“不…天哪…我不知道。 也许是刀子…这很糟糕。 但是，卢薇并没有看着死去的火葬师。 她咂了咂舌头，当 刘蒙抬头看时，她的下巴朝着通往太平间办公室的另一边的一扇门滴答作响。 刘蒙强迫他的情绪下降，并锁定了警察的焦点回到原位。 

他赶紧跑到她身边。 他准备好了枪，睁开了眼睛，但是卢薇能看到他脸上冒出的恐惧的汗水。 光着脚和鞋子。 光着的脚是男的，大的，很容易弄成12号；另一双比较小，但对于显然是女人的工作鞋来说还是很大的。 “妈的，”卢薇咆哮着，踢开了门，他们冲进了办公室，高声喊着，“警察！ 把你的手放在头上！ ”“警察！”他们的喊声从墙上弹了下来，死在了寂静的空气中。

和预备室一样，里面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天哪…”，卢薇走到另一个出口，一个前门。 赤脚的血迹消失在外面的草坪上，草坪的另一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叫做小树林。 她从门边退开，叫门进来。 

“调度，第二单元，我们有多个受害者。 疑犯在逃，可能在附近步行。 ”然后她关上车门，打开头顶上的灯，走到 刘蒙站着盯着受害者的地方。 死者坐在一张停放在血泊中的带轮子的皮质桌椅上，身体向后瘫坐着。 她穿着灰色的支撑软管和海绵底鞋。 她的黑发向后梳成了一个紧绷绷的发髻，脖子上挂着廉价的破珠宝链上的老花镜。卢薇猜测大概5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