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须忍无可忍
书名:枭雄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名:尘湪本章字数:2034更新时间:2022-08-13 15:12:48
白天训练的时候,戏班管一顿早饭和一顿午饭。
这地方的孩子家境都不富裕,一般都是没吃早饭直接赶过来的,如今被我们耽搁这么久,很多人早就饿得不耐烦了。
终于能吃饭了,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着我们。
我满身汗水的靠在墙根上,把拿回来的馒头和米粥分给她们二人。
江琳还好一些。
程小童蹲在那里,手臂搭在膝盖上,把脑袋垫到上面,都快哭了。
她除了睡觉之外,无时无刻都戴着一副墨镜,很引人注目。
所以,被议论的也最多。
小丫头听力又好,幼小的心灵早就有点儿承受不住了。
身体上的伤害她都可以扛过来,而同龄人的非议去让她心神不宁。
我知道她自尊心强,什么事儿都不肯落于人后,所以就一边开解她一边大口吃着早饭。
程小童因为在采生折割的遭遇,心里特别敏感,生怕比不上别人就会被放弃掉。
在那地狱一般的所在,被放弃就等于失去生命。
吃过早饭,训练继续。
上午,一直是粗犷男人带着我们。
训练的内容也很单调,就是锻炼身体。
还有压腿,扎马步什么的,都是戏班里常见的训练项目。
但是,也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地方。
我稍微高于常人的心智,在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用处。
不得不穿着粗气,汗流浃背的拼命努力。
好在我们三个都是吃过苦的孩子,耐受力特别强,很多时候,虽然都累得直不起腰了,可还是能咬着牙坚持完成。
哪怕是程小童,也不会轻易认输。
可这样一来,我们三个就显得很另类,跟那些孩子越来越不合群。
下午,换了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过来。
她打扮得很讲究,容貌也不错,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儿。
就是脾气不太好,比起粗狂男人的大嗓门,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却总是阴阳怪气,往往几句话就说得人比挨一顿打都难受。
刚开始,一见到江琳,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可交谈了几句之后,便没了兴致,冷淡了许多。
我想,应该是发现了她是个智力缺陷的缘故。
至于程小童,她却上心许多,即便她是个双目失明的盲人。
而我的待遇就和那些院子里的孩子们一样,没有什么偏袒,更没有什么厌恶。
她会教我们一些表演和装扮,示范的时候惟妙惟肖的,甚至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看大戏的场景。
可她却很少教我们唱,自己也很少唱,我猜测可能是还不到我们学习唱腔的时候。
日子过得辛苦而平淡。
渐渐的,我们似乎都忘了在“短刻竹编”时的日子,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转眼快一个月了。
我们三个的身体素质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一些项目上,我甚至能超过那些比我们训练得早得多的孩子。
江琳在扎马步和压腿上更是没有对手。
程小童因为中年女人的特别关照,在表演上展现出卓越的天赋。
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有板有眼的给我们演上一段儿。
逗得江琳乐个不停。
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个唱戏的,倒是更像街边的算命先生。
或许,是因为他们同样都戴着墨镜的缘故。
不过,虽然我们的进步很大,但跟那些孩子还是融不到一起。
而且,由于江琳越来越像大姑娘,那些孩子看她的眼神渐渐不对了。
对此我很警惕。
随着测试的日子近了,我也开始感受到越来越多的敌意。
那些孩子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心理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在加上我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两个妹妹又是残疾,很容易就成为了人群中被欺负的对象。
一般,对于口头上的挑衅我是不在乎的。
然而,这种大度却成为了他们变本加厉的理由。
有时候,他们还会以比试为借口故意找我麻烦。
对于这些事情我都是能忍则忍。
期间,余则成来过几次,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处境,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每次目光都是淡淡的扫过我的脸,然后就看别处去了。
那些孩子都是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跟我大小差不多,其实也算不得孩子了。
这个年纪的人,开始有了社会意识,也更容易拉帮结伙和排挤别人。
我们作为外来者,自然就是被排挤的。
有次排队打饭的时候,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伙故意插队,挤到了我的前面。
我心里略感不爽,盯着他们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那几个家伙顿时就不乐意了,甚至还推搡了我几下,嘲讽道:“怎么了,不服气?”
我望着他们没有吭声。
觉得如果我说“不服气,怎么了?”就跟那些动不动就“你瞅啥”“瞅你咋滴”,然后就干起来的家伙没有什么两样。
略显幼稚。
不过,显然他们不这么认为。
甚至,连打饭的粗犷男人都面带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估计是觉得我太软弱。
但是,对此我并不怎么在意。
测试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很紧张。
因为那关系着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训练,也关系着每天两顿的免费早餐和免费午餐,或许还关系着更为深远的东西。
上午训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扎马步。
然而,正在这时,向来做得最好的江琳突然颤抖起来,愣愣的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全是疑惑和恐惧。
我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看了过去。
只见她的大腿根部一片血红,淋漓的鲜血浸湿了裤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淌。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了她。
江琳全身都没了力气,害怕得微微颤抖着,呢喃道:“哥哥,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在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有点儿手足无措,抬起头,立刻想要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粗犷男人。
这时,其它人也注意到了江琳的异样。
他们看到江琳的惨状竟然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个个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议论着什么。
脸上全是令人厌恶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