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半黑暗的地下

 如果发生核打击，告诉学生躲到课桌底下有什么意义？ 就蔡方明所知，能够承受热核爆炸的压力、热量和后遗症的材料很少。 他非常肯定，即使有这样的材料存在，孩子们坐在学校后面的课桌也不会是用薄薄的木头做的。 即使他们在爆炸中幸存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还剩下什么？ 蔡方明认为最好不要活着，《鸭子与掩护》对他来说绝对是个血腥的笑话，汇朗区议会 ，他早就决定了，他想站在第一颗炸弹下。 他特别不想事后再来收拾残局。 那将会是一场地狱般的混乱，让委员会来解决

好吧，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但是昨天早上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世界末日似乎来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半黑暗的地下，竭力想了解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但从他所看到的一点情况来看，已经很清楚，这是一次规模空前和毁灭性的事件。 

现在已经是星期三了——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一天多了——但他仍然不能接受他所目睹的事实。 他给妻子施玉端了一杯茶，轻轻地叫醒了她，然后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家，驱车穿过小镇，来到了政府大楼。 

他沿着斜坡驶入主楼下面的停车场，噩梦就在那里开始了。 他正向他惯常的位置倒退，突然从后视镜中看到他身后的地面上有动静。 财务总监之一的畅畅在他的车旁倒下了。

 蔡方明跳了出来，跑过去帮助另一个人，但他什么也没能为他做。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窒息了。 

他环顾四周寻求帮助，但附近没有人。 蔡方明跑上斜坡，朝保安的小屋跑去，却发现路上又有三个人和畅畅一样受苦。 他们在肮脏的水泥地板上痛苦地扭动着。 

吴志锐是停车场的守卫，他也处于同样的状态，无助地在他的正方形玻璃纤维小屋的地板上打来打去。 更可怕的是，至少有五个人在他周围似乎突然被攻击的东西，他看不到或听不到，他意识到，它可能会得到他。 他继续跑。

 然而，当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面的空地上，看着对面的市民广场时，他停了下来，他的双腿在恐惧中弯曲着。 到处都在发生。 因为在他所能看到的任何方向，人们都倒在地上，不能呼吸，抓着他们燃烧的喉咙拼命地抓。 他得做点什么。 他帮不了他们。 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自己动手。 他本能地转身跑回地下。 他的速度比多年来的任何时候都要快，这迫使他的身体不适和超重的身体继续运动。 G 层，1 A层，在1 B层经过他的车，然后降到2层。 

就在第二层尽头的地方，有一扇不起眼的灰色金属门，它是议会紧急掩体的入口。 他把自己推向它，他的肺快要爆裂了，但是害怕看不见的杀手可能正在逼近他，使他向前移动。 一 个人影从他右边的阴影中蹒跚而出，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拼命地寻求帮助。 他不假思索地抓起尸体，拖着它走了。

 他猛地撞进掩体的门，猛地把它拉开，强迫自己和尸体进去，然后转身去封住掩体。 他看不见附近其他人。 他认为，紧急计划委员会可能已经死了。 

蔡方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封上了门，锁上了门。 地堡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昏暗的黄色应急灯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 蔡方明蜷缩在这个无助的身影身旁，上下打量着它，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它，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它的四肢就突然一阵痉挛——突然发作或突然发作——然后它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蔡方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微弱的光线，他环顾四周，从他头顶墙上的架子上拿下一支手电筒。

 他把光照在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人的脸上。 没有反应。 那个年轻女人显然已经死了。 她那双蓝色的大眼睛绝望地盯着天空，好像在寻找她突然死亡的原因。 她苍白的皮肤上点缀着深红色的血点

蔡方明害怕地哭了起来，一边试图擦去身上的血，一边摇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动起来。 他以前见过那个女孩。 他知道她在工资处工作（他们的办公室离他不远），但他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任何关系。 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孔华。 尽管蔡方明真心想帮助她，但他希望她不在那里。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

紧张和恐惧使蔡方明行动异常迅速。 和大多数议会成员一样，他对地堡里的东西以及发电机、电灯、空调和过滤系统的工作原理有基本的了解

。 每一台机器都留下了相对简单明了的操作手册，而令他如释重负的是，他能够在相当短的时间内操作掩体。 这是个阴暗、令人沮丧的地方，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却没有什么东西。 工程认为这个地堡越来越不可能被用作最初设计的地区指挥中心。 在过去的十年里，它的大部分已经退役，只保留了一个基本的核心。 那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水让一小群人存活几天，甚至一周。 蔡方明像往常一样，孤身一人，全神贯注地想着自己的生存，他估计，如果他小心谨慎，可能会有足够的地下储藏，让他活上将近一个月。 孔华·布赖特已经死了，他猜想其他人也一样。

 当然，他不知道这次袭击的范围有多广，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事实上，还没有其他人试图进入地堡，这意味着，附近地区的大批人可能已经被击落。 但他不可能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在一个不可原谅的自私时刻，他发现自己希望自己是。 因为，他不祥地意识到，如果议会的其他成员都死了，那么他就成了汇朗区的负责人！ 蔡方明从来不想要这样的责任。 这不是他成为委员会成员的原因。他不敢动。 他不能冒险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