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去

他从座位上伸手拍拍她的手，然后转过身来。“费舍尔？”

费舍尔仍然倒在秦娜身上，身体靠着自己，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费舍尔没有说话。

“我需要你和我在一起，”

他说，“为什么？”

“为了证实房子是干净的。”

“如果不是呢？”

“我保证是。”乔雷等着费舍尔的决定，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他说：“只需要几分钟。”

费舍尔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从秦娜的身体边挪开，小心翼翼地跪在地板上，把她放到座位上。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收回双臂，转向车门，。

似曾相识，李依丝想. 仿佛时光倒流，他们第一次走进地狱之家。只有秦娜的缺席才使这种幻想不能实现。她打了个寒颤，拉起了大衣的领子。她觉得冷得发麻。乔雷在他们等待的过程中，曾短暂地开过引擎和加热器，但每次关掉引擎几分钟后，寒气又回来了。

走到那所房子的路上，他们的鞋子在混凝土桥上发出了怪异的响声，她回头一看，看见豪华轿车被雾气吞没了，绕着塔尔恩转圈的跋涉，气味在她的鼻孔里难闻，鞋子下面碎石的嘎吱嘎吱声，冰冷刺骨的肉体，她对那座大房子的感觉在他们面前若隐若现。没有用，她不相信乔雷是对的。

这意味着他们正走回一个陷阱，他们总算逃出来了，至少有三个。现在，难以置信的是，他们回来了。即使意识到乔雷必须知道他的逆转者的影响，也不可能理解他们的行动是自杀式的愚蠢。走上宽阔的门廊台阶，鞋子在混凝土上的咔嗒声再次响起。前面是两扇门。

李依丝打了个寒颤，不，她不想再进去了。然后乔雷为她开了门，一句话也没说，她又进了地狱之家。他们停了下来，乔雷关上了门，李依丝看到花瓶掉到地上摔碎了，乔雷疑惑地看着费舍尔。

“我不知道，”费舍尔说。

乔雷紧张起来，“你必须开诚布公，”

费舍尔有没有可能没有余力了？ 想到他可能得带另一个通灵的人到嘉莱镇去，才能发现真相，他感到震惊。他不安地环顾四周，感觉的确不同。不过，这可能是个诡计，他以前被愚弄过，他再也不敢那样暴露自己了。

乔雷不耐烦地看着他，李依丝瞥了一眼她的丈夫，发现他是多么不耐烦。

“费舍尔先生，”他突然说道，“我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

费舍尔没有环顾四周，他走过入口大厅。令人惊讶的是，气氛发生了变化。即使没有开放，他也能感觉到，然而，它改变了多少？ 他究竟对乔雷有多少信心？ 他的理论听起来不错。但乔雷并不只是要求他相信理论，他要求他把自己的生命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他正穿过拱门走进大厅，听到乔雷夫妇的脚步声，他走进大厅，停下来环顾四周。地板上到处都是破损的东西。他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歪歪扭扭的挂毯。逆转者做了什么？ 他很想知道，但又不敢去找。

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伸出双手，伸出手指，把在空中盘旋的一切都吸了进去，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迷惑不解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什么也没有了。” 他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

李依丝看起来很惊慌，但乔雷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惊慌，他很吃惊，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捡。

费舍尔跑进了入口大厅，什么也没有，他沿着走廊奔向教堂，猛地把门推开，也没有了，他转身跑到台阶上，不顾头上的疼痛，急切地跳下台阶。他赤手空拳地穿过游泳池的门，跑到蒸汽房，拉开门，振作起来。没有了，他敬畏地转过身，他不敢相信，又沿着池塘向后冲，冲出走廊，他跑进了酒窖。

没有了，他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剧院没有，舞厅没有，台球室没有，他在走廊上飞快地跑着。厨房没有，餐厅也没余，他冲过大厅，回到入口大厅，乔雷和李依丝还在那里。

费希尔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开始不说话，然后向楼梯跑去。

乔雷感到一阵狂喜，“完成了，”他说，“完成了，李依丝，完成了！”他伸出双臂抱住她，把她拉近。

她的心砰砰直跳，她还是不敢相信。然而费舍尔却发疯了，她看着他一步两步地跳上楼梯，费舍尔穿过走廊跑到乔雷的房间，他跳了进去，什么都没有了！ 

他头晕目眩地叫了一声，又跑进走廊，到了秦娜的房间，没有！ 沿着走廊到他的房间，没有！ 到边斯的住处去，什么都没有！天啦！ 没有！ 他的头很重，但他不在乎。他沿着走廊飞奔，推开了所有闲置卧室的门。没有，他所到之处，一无所有，绝对一无所有！ 

他顿时喜出望外，乔雷做到了！地狱之家很干净了！他只好坐下，他摇摇晃晃地向最近的椅子走去，四肢无力地倒了下去。地狱之家被清除了，真是难以置信。他把必须改变他曾经相信的一切的知识推到一边，没关系，地狱之屋已经被清理干净，被那奇异的东西驱除。

他的笑声沙哑了，他把曾经的那些它叫做一堆垃圾，一堆垃圾！他瘫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重新呼吸，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她再坚持一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 

他突然对乔雷感到一种痛苦的愤怒，因为他把她一个人留下了，他对物理学家的敬畏之情压倒了他。乔雷很有耐心，很顽强地完成了任务，他知道他们认为他错了，然而他一直是对的。费舍尔惊奇地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奇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笑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恶臭。

下午2点01分，死人的臭气还没有散去，当凯迪拉克驶入另一片难以穿透的雾气时，费希尔稍稍刹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