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反叛者

她立刻抓起话筒，用它打猫。她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它的头骨，直到它的牙齿突然抽出。她踢开猫，转身向浴室冲去。猫猛地停了下来，然后追了上去。秦娜摇摇晃晃地穿过门口，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摔在门上，猫撞到了另一边，开始疯狂地抓着木头。她惊呆了，看着额头上深深的破洞，血从洞里流出来。她拉起毛衣，把它拉过头顶，看到胸部和腹部交错着血迹斑斑的伤口，撕破的胸罩上有血迹，她呻吟道，她看着自己的胳膊，对猫的牙齿在她的肉里挖的洞畏缩着。她呜咽着，打开冷水。她把毛巾从架子上拖下来，把它放在水龙头下，直到它被浸湿，然后开始拍它的咬痕和划痕。她疼得哭了起来，用牙齿咬下唇。热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一边洗着伤口，一边听见猫在门外用爪子抓着木头，发出可怕的声音。

上午9点14分，李依丝说：“它很大，”

乔雷一边用板条箱边上的一块厚木板把它的一端钉在前面，一边咕噜着。他的动作很兴奋，太快了，铁撬滑了一下。现在不要太用力了，他点了点头，在木板的另一端窥探着。

她好几年没见过他这么激动了，“我能帮你吗？”乔雷摇了摇头，李依丝不安地看着他在椅子上向前倾身，把木板撬开，弄碎了几块，用左手扯下锯齿状的碎片，扔在地板上。

“它们包装得很好，”他喃喃地说。

她分辨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生气，那箱子的宽度和长度是八乘十米，里面有什么？ 李依丝心想。他的机器，是的；但是他的机器是什么，它怎么能结束一所房子的闹鬼呢？ 

“该死！”她抽搐着，乔雷咒骂着，痛苦地把铁撬掉在地上，咬住他那缠着绷带的大拇指。

“乔雷，请别太用力了。”

“好吧，”他不耐烦地说，拿起铁撬，回到板条箱。

“为什么你不叫费舍尔帮你呢？”

“自己动手吧，”他喃喃自语。

李依丝退缩着把铁撬塞进两块木板之间，开始摸出一块木板，“乔雷，别着急，你看起来就像是要用牙齿把那箱子撕成碎片。”

乔雷停下来看着她，他的胸口沉重地起伏着，额头上挂着一层汗珠。他说：“只是这是我多年来超心理学研究的顶峰，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担心。”

他点点头，“我会克制自己的，”他保证，“我想二十年后我还能再多呆几分钟。”

李依丝靠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也许，当他工作的时候，如果她让他一直说话，他就不会太紧张了，“乔雷？”

“是的，”

“我们应该向警方报告那具尸体吗？”

“我们会，”他说，“当一周结束的时候，”

李依丝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谈什么，“费舍尔真的是一个强大的灵媒吗？”她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浮现在脑海里。

“有一段时间，人们普遍承认他和霍姆及帕拉迪诺并列。”

“他做了什么？”

“哦”乔雷从板箱前面扯开另一块木板，把板条放在一边，露出一排玻璃面的表盘“通常的情况：悬浮，直接的声音，生物现象，印迹，打击，物质等等。有一次，一张几乎重达五百磅的桌子被举到天花板上，他拿着它，六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也拉不下来。后来，当测试室的灯灭了——完全控制了操作——一组七张完美的面孔在房间里漂浮。其中一名测试者，著名的哈佛化学家威尔斯博士，被其中一人击中脸部，另一人试图吻他。我相信，直到那天晚上，他对整个问题都是相当愤世嫉俗的。”

“还有什么？”李依丝又沉默了。

“一个人形的黑影在试验室里走来走去，脚步声震撼了墙壁。绿色的磷光灯，像特大的蝴蝶，在桌子周围飞舞，嵌在被照顾者的头发上。一个曼陀林在天花板附近飘来飘去，弹奏着《我的美丽躺在大海上》。匹兹堡心理学协会的教授握着一只完美成形的手十多分钟，形容它拥有骨头、皮肤、头发、指甲和温暖。不到一秒钟，它就在他的手心里溶化了，最后，一大团电浆从费舍尔的嘴里涌出，形成了一个七米高的中国官话的形体，完整到最精细的细节。它和那群人谈了二十分钟，然后缩进了费舍尔的身体里，费舍尔当时都十三岁了。”

“那么，他是真的。”

“哦，是的，完全是。”乔雷开始做最后一块木板，“不幸的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像肌肉一样。”

他把最后一块木板放在一边，拄着拐杖站着，“现在，”他说，李依丝站起来向他走去。他正在撕一个粘在机器前面的大信封。当他打开它并滑出他的蓝图，李依丝看着控制面板和它的开关，刻度盘和旋钮阵列，她问，“我想说的是超过七万美元。”

“我的天啊。”李依丝的目光扫视着转盘,“电子病历，”她低声说，一面看着那个最大的刻度盘下面的金属板。“电子病历上的数字从0到12万不等。”

“什么是电子病历，乔雷？”

“我稍后再解释，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们，反叛者到底要做什么。”

“反叛者，”她说。

他点点头，看着最上面的蓝图,他从口袋里掏出铅笔手电筒，用细细的光束穿过机器侧面的一个格栅状的开口。他皱起眉头，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放下图纸，拿起一把螺丝刀。回到机器上，他开始解开一个盘子，李依丝走到壁炉前，双手向火焰方向。她站在这里，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当她发现自己在费希尔面前赤身裸体的时候，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打了个寒颤，竭力不去想这件事，她正朝乔雷走去。

这时费舍尔突然冲了进来，李依丝听到他喊道：“医生！”，吓了一跳，乔雷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