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照片

她用焦虑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不相信我，他就成功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秦娜小姐——早上第一件事我就坐在这儿等你，不会再有人实验了。”

秦娜疑惑地盯着他，“不能再实验了？”

“不需要。”

“但我们才刚刚开始，我们现在不能停下来，我们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我已经学到了所有我想学的东西。”乔雷试图控制自己的脾气，但疼痛使他很难。

“你因为以前发生的事而和我断绝了关系，”秦娜反对道，“这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告诉我并不能使我信服，”乔雷用压抑的声音回答，“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博士，我们不能停止实验！”

“我正在这样做，秦娜小姐。”

“你认为是我，”

“秦娜小姐，”他打断道，“求你了，我很痛苦。”

“医生，我没有责任！ 是边斯的儿子！”

“秦娜小姐，没有这样的人！”他尖锐的声音使秦娜退缩了。

“我知道你很痛苦——”她微微地说。

“秦娜小姐，你可以走吗？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秦娜小姐——”李依丝开口了。

秦娜拼命想说服乔雷，但他妻子脸上的关切神情使她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他，“你错了，”她说。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对不起，”她对李依丝低声说，“请原谅，”

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直到回到房间 她在床边坐下，开始哭起来。“你错了，”她低声说，“你没看见吗？ 你错了。” 

10点18分，李依丝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她闭上眼睛十几次，几秒钟后又睁开了。她不能想象睡着了，这在她看来是不可能的。她把头靠在枕头上，看着乔雷。他睡得很沉。这也难怪，在他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当她帮他脱掉衣服，穿上睡衣时，她吓坏了，他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内心一种可怕的不安，没有明显的神经质。也许是房子让她感觉到了。以上帝的名义，乔雷一直在谈论什么力量？ 它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食堂里发生的事是它存在的可怕证据。

李依丝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她皱着眉头，穿上拖鞋站了起来，她在地毯上徘徊，在八角形的桌子旁停了下来，看着乔雷放手稿的盒子。她突然转身穿过房间，在壁炉前停了下来，往里面看。有一堆低烧的火，大部分是燃烧着的木炭。她想再添上一根木头，坐在摇椅上，盯着炉火直到睡熟。

她不安地瞥了一眼摇椅。如果它又开始自己动了，她会怎么办？她用一只手在脸上搓， 皮下一阵刺痛。她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向四周看了看，她应该带费书来看的轻便的，不苛求的一本神秘小说就好了。更好的是，一些幽默，那将是完美的。

她走到壁炉右边的橱柜旁，打开了其中一扇门，“哦，太好了，”她喃喃地说。里面有皮革装订的书架，他们都没有被命名。她拿出一个，打开来。这是一篇关于共和意志的论文。她皱起眉头，把它放回架子上，又拿出一本来，它是用德语印刷的。

“太难了。”她把它放回书架上，拿出第三费书。它涉及十八世纪的军事战术，李依丝痛苦地笑了。

她叹了口气，把书往书架上一推，拿出一本蓝色皮面、镶着金边的大书，这费书是假的，书芯是镂空的。当她打开封面时，一包照片掉了出来，洒在地毯上。李依丝吓了一跳，差点把书掉在地上。她的心跳加快了，她低头看着那些逐渐褪色的照片。她浑身打了个寒颤。这张照片是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的。所有的照片都是色情的——男人和女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他们中的一些人显然是在大厅里的大圆桌上表演，而另一些人则围坐在桌旁，如饥似渴地看着。

李依丝把所有的照片都捡起来，压紧了嘴唇。这房子真难看，她想。她把照片放进中空的书里，然后把它放回书架上。当她关上橱柜的门时，她看见上面的一个架子上放着一瓶白兰地，在银盘上放着两个小银杯。

她穿过房间又坐到床上，她感到不舒服，坐立不安，她为什么要看那个橱柜？在里面的所有书中，她为什么要把那一本挑出来呢？她侧身躺下，两腿交叉着放在一起。她颤抖着，有点冷，她想。

她盯着乔雷，要是她能躺在他身边就好了，不是为了做爱，只是为了感受他的温暖。她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自责的神情。她想过和他上床吗？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

如果他不比她大二十岁，而且因为小儿麻痹症而变得无能，她还会嫁给他吗？李依丝扭在她的背上，瞪着天花板。我到底怎么了？ 她想。就因为我母亲告诉我性是邪恶和有辱人格的，我就必须一辈子害怕它吗？ 我母亲是个愤世嫉俗的女人，嫁给了一个酗酒的男人，我完全嫁给了另一种人。

我没有理由这样想，完全没有理由，她突然坐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有人又在监视我了，她想。她感到脖子后面的皮肤开始蠕动，她的头皮上结了一层冰，有人在看着我，知道我的感受。她推着我走到乔雷的床前，看着他，她不能叫醒他，他需要休息。她急忙转过身来，走到八角桌旁，把椅子拖到乔雷床边。她坐在椅子上，小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以免吵醒他。不可能有人在看她。没有鬼这种东西。

乔雷说过，乔雷什么知道，她闭上眼睛。没有鬼这种东西，她对自己说。没有人在看我，没有鬼这种东西，亲爱的上帝，世上没有鬼魂。

晚上11点23分，费舍尔打开瓶子上的封条，拧开瓶盖。他往杯子里倒了两英寸的波费威士忌，放下了瓶子。他拿起杯子，把酒打转，他好几年没喝酒了，他不知道重新开始是否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