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线索

现在赵官昊不停地踱着步，周峰什么也不看，王妮也很疲倦，她感到头昏眼花。 她昨晚几乎没睡。 也许如果她闭上眼睛，她会想得更好。 只要她关上几分钟，撞车声就把她惊醒了"对不起"周峰内疚地拿起一个电视托盘低声说。 

他看起来比平时更紧张——几乎是狂燥。 他的头发竖起在头上，他的眼睛使王妮想起了她曾经抓过的一只仓鼠——一只总是试图逃离她的疯狂仓鼠。 “现在几点了？”王妮低声问道，试图清醒头脑。 天几乎和黑夜一样黑。 “你睡了一会儿。”王妮模模糊糊地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窃窃私语，然后看见地板上那捆毯子是赵官昊的。 

他被裹得像个木乃伊，连他的头也被裹住了。“好——他也需要休息，”王妮想着，移动着身子。 纸条在她腿上沙沙作响。 王妮模糊的眼睛盯着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的脑子里看到的不是单词，只是字母的声音。 她突然挺直身子，呼吸嘶嘶。 周峰吓了一跳。“怎么了？”他急忙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跟前。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我吗？”“是啊，噢，我们真是太蠢了，周峰。 我们不需要这本字典。 根本不是法语。”“连我都能认出这么多法语。”王妮抓住他的胳膊。 “这些词是法语，但不是法语。 我用字典弄明白了——把这些词放在一起一点意义都没有。 ”

“你在说什么，英语？”周峰忘了低声说。“周峰，你就对自己说吧。 用法语发音，但有点像把它们连在一起。 德. 代替... 你...” “不——它什么也没说！” “是的，它说。” 上面写着‘自己划独木舟’。周峰默默地说着，盯着报纸看，然后撞到了自己的前额。

“哦，我的天啊。 你是对的。 但是，王妮，”他垂下手来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王妮向窗外瞥了一眼，人行道的屋檐上挂着大滴的水珠，水泥上噼啪作响。 “但这跟水有关，我想——所以我们谁也不能出去。 但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周峰”，她兴奋地转向他，“我们成功了！ 我们终于成功了！ 我们有线索了，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而且安全。 我们可以赢得这一场！”

周峰的某些表情使她的心猛然一震，然后她意识到--她和周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低声说话了。 “周峰”，赵官昊的毯子还没有动，他惊恐地盯着她。 仓鼠又看了看。 王妮一下子冲过去抓住赵官昊的毯子，把它们扯开，她只是盯着下面那些打结的枕头。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里面折叠。 她一动不动地说着，手里还拿着毯子。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畏缩了一下，防卫地举起了一只手。

“周峰，他在哪儿？”假装轻轻地说，

“是他逼我的，王妮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但他不听——”

“周峰，他在哪儿？”

不知怎么王妮拿到了周峰的两把灰色运动衫，她在抖他。

“他去哪儿了？”周峰说不出话来，望着那灰色的、湿淋淋的窗户。 他那黑色的小猎犬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他跑到山里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喘着气。 “你知道他告诉我们的那个地方——他们是在哪儿找到林磊的。

 他想他可以在那里找到基地，或者干脆杀了狼或蛇。 他说杀了他们可能对你我都有帮助，即使他-”他停下来，又开始了。 “我告诉他不要去，王妮告诉他不要去。”王妮听到了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出奇地安静和超然。 几乎是音乐。 

“去山上。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林磊——在一张小溪床上。 这不是很对吗，周峰？”周峰眨着眼睛看着外面灰色的斜线.：“在小溪里……”他低声说。然后他们就互相看了看。“来吧，”王妮最后说。 “我们得找到他。” “他叫我把你留在这儿。”“什么也不能把我留在这儿。 我要走了，周峰。”周峰咽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要走了。”“那么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们可能已经太迟了。

赵官昊以前从未开过枪。 这把步枪是他从钱宣父亲的窝里拿来的。 钱宣的父亲要是发现它不见了，或者后门被撞开了，也不会高兴的。但是赵官昊不会回来听的”他对此没有幻想。 如果他是对的，这完全是一次单程旅行。

当然，朱彦斌的基地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个山坡上没有门，朱彦斌告诉王妮，其他人都在门后。 但是这绝对是一个狼和蛇挂在一起的地方，赵官昊不希望他们放弃攻击他的机会，即使他得到了其中一个，王妮的机会也会更好。

 刘颖消失的那晚，他们在周峰的起居室里聊天，他第一次想到这个主意。 周峰和郑梓潼一直说，要赢得朱彦斌的比赛，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基地，赵官昊说，“可能有另一条路”-然后停了下来。 

他想到的另一种方法太危险了。 反正对王妮来说太危险了。 “这不是他想让她去的地方，”他说，“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一直在考虑他的想法，考虑是否告诉郑梓潼。 他知道她会想要插手的。 但这意味着王妮实际上不受保护。 这就是这个想法的基本问题——如果赵官昊离开王妮，他就会让她变得脆弱。

接着，郑梓潼消失了——突然间，这个选择变得至关重要。 很快王妮就没有人来保护她了，朱彦斌也能从她的梦中溜进来了，这就是赵官昊最终决定的。 他不能把朱彦斌拒之门外——这意味着他对王妮不好。 

他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少给她一个敌人来对付，“我敢打赌，他们两个——狼和蛇——都是为了得到郑梓潼，”他想，在潮湿的河床上跋涉着。 郑梓潼可以单独面对其中一个人，但不能同时面对两个人。 或者——如果赵官昊的运气真好的话——他可以在朱彦斌杀了他之前得到这两样东西。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