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下一个是谁

这事发生在王妮星期天早上。 她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她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她在时间和空间里的位置。然后她想起来。 周峰的客厅。 他们在那里是因为朱彦斌的缘故，她突然坐了起来，头晕目眩，她发疯似地寻找着其他人。 

周峰几乎蜷缩成一团，躺在毯子下面；郑梓潼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像一只正在睡觉的母狮。 钱宣仰面躺在地板上，金黄色的马尾在枕头上飘动。 赵官昊在他身边，一只手伸向王妮。 他好像在睡梦中伸手，却没有察觉，王妮看了他一会儿。 他看起来不同，很年轻，很脆弱。 

有时候，她爱他爱得如此之深，就像身体上的疼痛，胸口的疼痛。 “大家都来了吗？”她说，立刻警觉起来。 “那么让我们踢踢周峰，让他给我们弄点早饭来。 我们是客人。”赵官昊醒来时把手抽开，避开王妮的目光。

“你真的认为我们能逃脱惩罚吗？”周峰疑惑地问。“我们必须这样做，”王妮说。 “我们还能对他们说什么呢？ ”“对不起，你的女儿被绑架了，但别担心，因为我们会把她找回来。 ”“你上楼的时候我跟她说。”“那我们就到你那儿去，”王妮说，“你可以告诉你父母你住在我这儿。 而钱宣可以告诉他的父母他和赵官昊住在一起，”

 “但问题是：他们会信吗？”周峰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在谈论一个晚上，在这里。 ”王妮说：“我们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找到那个基地。”“我们会告诉他们我们有一个学校项目，”“可能要花上几个晚上的时间。 我们会让他们买的。”

 她、郑梓潼和钱宣上了郑梓潼的吉普车，赵官昊和周峰开着RX-7跟在后面。 赵官昊一上午都没跟她说一句话，王妮只要有时间就尽量把左手藏起来。 她觉得这枚戒指是一种耻辱的象征“他们决定从现在起一起去任何地方。 没有人是孤独的，只要有可能，他们五个人都要呆在同一个地方。 

他们一起来到刘颖家，郑梓潼和王妮敲门，男孩们在人行道上看着。“嗨，王布尔，”郑梓潼对接听电话的女管家说。 “刘颖爸妈在吗？ 哦，太糟糕了。 嗯，你能不能告诉他们，刘颖要和我和王妮在王妮家住几个晚上？”

与此同时，王妮迅速地走上富丽堂皇的房子的楼梯，几分钟后抱着一抱衣服回来。“刘颖只是让我帮她拿几样东西，”她兴高采烈地对王布尔说，然后她和郑梓潼迅速撤退了，“哇！”他们回到吉普车上时，郑梓潼说。 王妮眨掉了眼泪。 拿起刘颖的衣服，她又有了负罪感。 

但这是必须的。 如果没有几套不同的服装，刘颖就不会在任何地方过夜。 “她也把它带到任何地方。” “也许以后吧，”王妮说。 

“我在她的卧室里捡到了她的钥匙。” “下一个受害者”钟超在后座上说。赵官昊很快就打发了他的父母；他和 周峰从他西班牙式的房子里出来，每人带着一捆衣服。为了真实,"王妮的妈妈在教堂。 王妮向她的父亲喊话，他正俯身在游泳池边和漂浮的清洁工摔跤。 

“我要和郑梓潼呆几天，爸爸！ 我们正在进行一个大型的生物项目！” 她的父亲耸耸肩说：“偶尔给我们打个电话，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他把眼镜举起来，不松手去抓泳池清洁工。王妮惊恐地瞥了他一眼，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 爸爸抱怨自己是一个有着活跃社交日程的青少年的父亲。 她跑过去亲吻他出汗的脸颊，“我会的，爸爸。” “我爱你。”然后她又逃跑了。

就是在钱宣的家里，他们遇到了麻烦。他们对以前的成功沾沾自喜，没有准备就直接回家了。 王妮和钱宣进了车库，其他人跟王妮的姑姑莉莉聊了起来。“你把课本放在外面？”“美术课。” 我想我们还是带个手电筒吧。”他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一支。王妮环顾了一下钱宣在车库里做的工作室。 

来到这里，她想起了朱彦斌，想起了他在纸屋里扮演钱宣的时候。 她惊慌失措地盯着墙上的一幅画。 这是一幅巨大的壁画，上面画着学校食堂的桌子堆放在一个壮观的金字塔里，四高四深，几乎堵住了出口。 

钱宣是在去年她和赵官昊、郑梓潼一起吃完后才吃的，一天晚上他把桌子堆了起来。 他们把桌子留在那里，让工作人员第二天早上再找。“王妮试图集中精力在那晚的趣事上，她的心思在画面的灰色色调上增添了色彩，但她的所有感官都受到了轻度的冲击。 

她一直在脑海里看着钱宣的脸，看着它变成了朱彦斌的脸。 感觉到朱彦斌手指下柔软的头发，“王妮，你还好吧？” 你看起来有点累。” “哦，不，不，我很好。”比以前更慌乱了，她急忙补充道，“那么你最近做了什么？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我看任何新的照片了，”

“钱宣的肩膀微微耸起，他看向别处。 “我一直在忙别的事，”他说，王妮眨了眨眼。 那是一个新的。 钱宣忙得没时间拍照？ 但是她必须交谈；她不敢让沉默继续下去。“这是什么？”她说，摸着桌上一本打开的课本。“马格利特，”钱宣简洁地说，“马格利特？ 他是个画家，对吧？” “是个比利时的超现实主义者。”突然，钱宣集中精力拿起了课本。 

他几乎是凶狠地看着它，他的脸很尖。 “看看这个，”他说，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在想做一件能抓住同样心情的事。 我只希望……”他的声音渐渐小了。王妮看了看，看到了一张非常奇怪的照片。 上面有一个褐色的烟斗，是刘颖的父亲吸的那种，上面写着“这不是烟斗”，王妮盯着它看，觉得自己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