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份工作是徒劳的

哈代说：“比起那些在地上走来走去投下影子的最迟钝的人来，小说中画得最漂亮的人物不过是一袋骨头而已。

我明白了，因为在那些漫长而又掩饰不住的日子里，我的感觉是：一袋骨头。

昨晚，我梦见我又去了清远。

如果在英国小说中还有更美丽、更令人难忘的第一行，我从来没有读过它。在1997年秋天和1998年冬天，我有理由去思考这句话。当然，我没有梦见清远，而是梦见了莎拉拉，阿娇有时称她为“藏身之地”。

我猜想，对于缅江市西部森林里的一个地方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描述，它甚至不是一个城镇，而是在一个国家地图上标示为RR-90的未合并区域。

这些梦的最后一次是一场噩梦，但在那之前，他们有一种超现实的单纯。这些都是梦，我从想要打开卧室灯的梦中醒来，这样我就可以再次确认我在现实中的位置。

你知道雷雨前的空气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在发高烧时，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静止了吗？ 

我对莎拉拉的冬季梦就是这样，每一个梦都给我一种不太恶心的感觉。

我又梦见了清远，有时我会想，有时我会开着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看着卧室阴暗的角落，想着温先丽不是在海湾里淹死的，而是在黑暗的未思湖里。

当潜水鸟在暮色中无动于衷地叫喊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有时我会起床喝一杯水。

“有时候，当我再一次确定自己的位置后，我就把灯关掉，翻身再睡”他说“在白天，我很少想到莎拉拉，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当一个人的醒与睡之间有这样的二分法时，有什麽东西严重失常。” 

我认为罗德在1997年10月的召唤是他梦想成真的原因。罗德打电话来的表面上的原因是为了祝贺我即将出版的《达西的爱慕者》，这本书非常有趣，也包含了一些发人深省的东西。

我怀疑他的日程中至少还有一项是罗德经常做的，我是对的。

 前一天，他和我的编辑林黛墨共进午餐，他们一直在谈论1998年秋天。此外，还有一些令人惊讶的新增功能。

 我说：“我原以为他通常在一月份发表文章，但林黛墨听到这个可能会推迟。” 他想添加一个部分，或什么的。还有哈罗德·罗宾斯，《捕食者》的歌迷，志清还有他的歌迷。正如你自己不止一次指出的那样，小说家有一道长长的弧线。我把电话换到另一只耳朵上，靠在椅子上。我在办公桌上瞥见了莎拉拉的照片。

那天晚上，我会在梦中以更长的时间和更近的距离去参观它，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时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希望全能的去干，希望罗德能快点来，说到点子上。“你在办公桌前被我撞见了吗？ ”

“你在写吗？”

“今天刚写完，”我说。

“不过，我想吃午饭。”

“我马上就来，”他保证，“但是等一下，这很重要。可能有多达五个作家，我们没有预料到明年秋天出版：张译林。”

 这应该是自《针眼》以来他最好的作品。贝尔瓦平原 。约翰·杰克斯。

“那些家伙在我的球场上都不打网球，”我说，尽管我知道那不完全是罗德的观点。

罗德的观点是《南景都市报》的名单上只有15个名额。我坐了起来，“李奥尔？真的吗？”

“嗯。不是百分之百，但看起来不错。” 

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欧阳罗祺。我知道她打什么网球，你也知道。

如果我早在六、七年前就得到这样的消息，当我觉得我有更多的东西要保护时，我就会大发脾气；玛丽？希金斯？克拉克确实在同一个球场演出，观众也完全相同，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出版时间安排都是为了避免我们彼此妨碍。

这对我有利，对她不利，我向你保证。鼻子对鼻子，她会给我涂奶油。

正如已故的吉永烈明智地观察到的那样，你不会扯超人的斗篷，不会朝风里吐口水，不会扯掉那个老独行侠的面具，也不会和欧阳罗祺鬼混。

 不管怎么说，如果你是卢志清，就不会这样了。我问。我并不认为我的语气特别不吉利，但罗德的回答却是一副紧张、结结巴巴、自言自语的模样，他怀疑自己可能会被解雇，甚至会因带着坏消息而被斩首。

我猜她今年碰巧又有了一个新点子。有人告诉我，这种情况的确发生了。

作为一个接受了双倍收入的人，我知道这是真的，所以我就问罗德他想要什么。这似乎是让他放弃电话的最快最简单的方法。答案是不足为奇的。

他和林黛墨都想要的，更不用说我那些老南的朋友了，他们可以在98年夏末出版一本书，从而在克拉克女士和其他竞争对手面前领先几个月。然后，到了十一月，老南的销售代表会给这部小说一个健康的第二次推动力，考虑到圣诞节。和大多数小说家一样（在这一点上，成功者和失败者并无二致，这表明这个想法和通常的自由漂浮的偏执狂可能有一些优点），我从不相信出版商的承诺。

我想在这一点上你可以相信他们，记得吗，《志清•达西的崇拜者》是你的旧合同的最后一本书。

罗德一想到即将在老南与林黛墨和李利恩进行合同谈判，就显得神采奕奕。

最重要的是他们仍然喜欢你。我想，如果他们在感恩节前看到印有你名字的书页，他们会更喜欢你的。“下个月？”我把我所希望的正确的怀疑的语气注入到我的声音里，就好像我已经有十一年没有把海伦的诺言放进保险箱了。

这是我储存的第一颗坚果，现在是我仅存的唯一一颗了，“不，不，至少要到一月十五日，”他说，尽量显得宽宏大量。

我发现自己想知道他和林黛墨在哪里吃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