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市蜃樓（上）

第二十一章（上）

天苍苍，野茫茫，灰蒙蒙，静悄悄。

海面一片死寂，连风都停下了脚步，太阳躲了起来，白雾遮面。

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瘆人……”

王大锤眉头紧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知足吧，至少我们的仪器还能用。”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这景色都可以和阴间比一比了。”

“阴间？”

“对啊，黄泉路、奈何桥、摆渡人……哎呦我去，不说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大锤越看越觉得瘆人、越说越容易联想，他浑身一个激灵，双臂交叠，很不自在的搓了搓胳膊。

“大概差不多，很有意境。”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逗了逗王大锤。

有意境个屁，我想回家，这是阳间吗？这是人待的地方吗？人能待吗？怎么待？

王大锤在心里骂骂咧咧。

“嘀嘀――嘀嘀――”

“有情况！”

两个人看向了探测仪。

“是海面上的东西，一艘船？”

“那是船？这么大？不是民用船……出去看看。”

“猜对了，是军舰。”

两人来到了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军舰，由远而近，随波逐流，毫无生气，像是一艘幽灵船。

“船上的人呢？”

王大锤把一只手平行地放在额头前面，眯着眼，观察着。

“哎~看不见了！”

海雾越来越大，雾气将视线与军舰阻隔开来。

“什么鬼天气……”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小声抱怨。

“呜――”

起风了。

海风呜呼咆哮，听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怨鬼嚎叫。

“更瘆人了，等任务完成，我们能不能赶紧离开这里？”

海雾实在是浓的过分，连风都吹不散。

王大锤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噢……”

“怎么了？噢？”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盯着王大锤身后的远处，王大锤见状，边问边转身：“……你在看什么？博士？”

雾气中，能清楚的看见，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海中翻腾，时而冲出海面，时而遁入海底。

“什么鬼……白无常的舌头有这么粗、这么长吗？”

王大锤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我脑子里都是想的些啥啊？牛鬼蛇神的……去去去……

“天……哦……老天……”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眯着眼，继续观察着。

大概是隔得太远，除了海风的大声咆哮外，没能听见任何声音，但画面却是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两个人眼前：那艘军舰，正在与那个黑影战斗，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军舰上的人们为了自卫，正在用各种热武器疯狂攻击，黑影则沉入海中，利用海水这天然的屏障来保护自己，同时伺机而动，发动反击。

轰轰烈烈，火光四起。

“博士，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该不会就是SCP-3000吧？”

那黑影，那身影，那轮廓，那形态，怎么看都像是它，王大锤扭头看向博士，跑回舱内，抓起桌上的望远镜就又跑了回来。

“我觉得你说的对。”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说。

“不是对，是就是！我们得帮忙，那是自己人！”

王大锤举着从舱内拿出来的望远镜，边看边说。

通过望远镜，王大锤清楚地看见了海雾后的东西：那军舰上的人们是特遣队Gamma-6！他们用热武器的火力压制占了上风，但却是被动状态；SCP-3000体型虽又长又大且平时不爱活动，但此时却异常灵活，一有机会便发动反击，吞吃人类。

“什么？！”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一把夺过王大锤手中的望远镜：“这雾真是烦人，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的……”

“博士，我们得过去帮忙！或者在这做点什么！拜托！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吧？”

王大锤非常焦急。

“那玩意怎么会在这？”

观察了一会儿，阿尔托·克利夫博士把望远镜从眼前移开，递给了王大锤，王大锤接过来就看了过去。

“那是潜艇吗？”

“埃斯特拉号，基金会核潜艇，专门负责‘阿扎克协议’的。”

“所以这跟帮不帮忙有什么关系吗？”

王大锤放下望远镜，扭头看向博士，急促地问了一句。

“核潜艇啊核潜艇，动动脑子。”

阿尔托·克利夫博士看着王大锤，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转身回舱，又拿了个望远镜出来。

哦对，是啊，核潜艇，武器弹药肯定少不了，火力贼猛，哪还用的到我们帮忙？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好像……不太对劲……”

“他们在干什么？”

“什么？他们准备喂它？现在？我是不是眼花了？”

两人放下望远镜，相视而看，傻眼了。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埃斯特拉号浮在水面，舱门大开，一个D级人员穿着高压潜水服，旁边的几个特遣队队员正在用绳子绑他，这个D级人员却没怎么反抗，甚至有些呆滞，应该是被注射了镇定剂。

“这TM什么情况？”

王大锤越看越迷茫。

一名特遣队队员手里拿着遥控器，操作了几下，很快，旁边的海里浮上来一艘机器，那是水下机器人，他们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上面，检查了几遍后，开始陆陆续续返回舱内。

“TM的怎么回事？”

“他们在进行‘阿扎克协议’的操作。”

“啥？”

“简单的说，就是用D级人员来喂SCP-3000，然后取它的分泌物Y-909，那是多种当前及实验中记忆删除化合物中的关键成分。”

“啥！？”

这就离谱？简直匪夷所思？同伴就在旁边遭受SCP-3000的攻击，他们却视而不见？甚至还准备喂它？这是人干的事吗？

就在王大锤内心百感交集的时候，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对面的埃斯特拉号被SCP-3000袭击了，它突然从海里冲了出来，直接吞掉了那名D级人员，疯狂甩头，绳子断了，水下机器人被甩出去好几十米远。

它不是正在与特遣队Gamma-6的军舰缠斗的那条，而是实打实的另一条，两条SCP-3000好像一模一样，一条在攻击军舰，另一条在攻击潜艇，还好用来建造的材料足够结实，固若金汤，它们暂时无可奈何。

“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军舰和潜艇近在咫尺，但是却各顾各的，完完全全把对方无视掉了，根本没有互相帮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