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媒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建诚才从美梦中刚刚醒来，他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他感到奇怪，怎么会梦到小时候吃母乳呢？那甘甜的味道，想想心里便溢满了幸福与甜蜜。还梦到了桂芬，她穿着新婚时的睡袍，她炽烈地爱着他，他疯狂地回应她。建诚感到心清气爽，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过了。

建诚洗了脸，走进厨房。吴妈迎上去道：“二少爷别人都吃完了，老太太说不让叫你，让你多睡会儿，饭菜在锅里，我去给你端啊。”

建诚笑了笑道：“嗯，我自己来吧！”但是吴妈早已麻利地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建诚吃过饭来到母亲屋里，老太太正拿着篦子给凤莲刮头发。

建诚刚坐下不多时，就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一个说：“哎哟哟，你瞧这个房这院，一瞅就是个大户人家，多气派！多敞亮！”另一个说：“可不是吗？不光屋好院好，人还标志得很呢！”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走进屋来。

只见一个女人身穿墨绿色罗裙，袖口绣着两朵粉色的牡丹，前胸及下摆是几朵更大一些的牡丹，银线勾出几朵祥云，高挽发髻。

另一个女人身穿紫色绸衫，下着一条同样颜色的裙子，上衣袖口处各镶了两只鸳鸯，衣襟处绣着几朵荷花，裙子上锈着几片荷叶。

穿紫色衣服的先说：“呦！瞧瞧俺们来的多是时候，大嫂子，二少爷这不是正好在家嘛！”

谷老太太把凤莲头发梳理完，扎起来，一边对凤莲说：“莲儿，出去玩儿吧！”一边对紫衣服的说：“是啊，他前几天回来的，回家过个节，这两天正安排着回去呢。”

“建诚，这是柳姨，”老太太又对建诚道。

建诚站起身道：“柳姨好！”

“好！好！瞧瞧这小伙子多标志。”柳媒婆边笑边称赞到。

穿绿色衣服的对着柳媒婆说：“这就是你给金燕说的那个对象？”

柳媒婆道：“呦，忘了介绍了，对，这就是我要给金燕说的对象。”接着又对谷老太太道：“大嫂子，这是金燕的姑姑林太太，人家是来替她侄女把关的。”

谷老太太忙说：“林太太长得真年轻，建诚，赶紧过来见见姑姑。”

建诚忙过来道：“林太太好！”

林太太忙道：“怪不得柳姐姐总夸谷家二少爷一表人才，急得我那侄女呀，非让我过来帮她瞅瞅，今儿个一见，果然名不虚呀！”

建诚对谷老太太道：“妈，我去叫吴妈泡点茶来！”

“去吧！去吧！”谷老太太道。

过了一会儿，吴妈用一个黄花梨的托盘托着几杯茶走进来。她端着盘子走到每个人跟前，每个人都会意地把茶杯端到手里。

柳媒婆对谷老太太道：“大嫂子，您看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尽快就给他定下来呀？”

谷老太太道：“回头我跟他爹商量商量，咱们定个日子，先把彩礼过了，再挑个黄道吉日办喜事。”

“妥了妥了，大嫂子，您真是个爽快人，这事儿咱就这么定了吧。”林太太满脸堆笑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建诚端着一盘瓜子进来，边走边说：“瓜子刚炒的，才出锅，还热着呢！”

“你们看看这孩子多周到。”柳媒婆道。

大家放下茶杯，各自抓了一把瓜子，美滋滋地磕着。

春香抱着恩泽从云杉屋里出来，正碰上从厨房出走来的吴妈。

吴妈小声招呼她道：“春香，过来，过来。”

春香一边向厨房走一边问：“吴妈，有事儿吗？有什么事儿吗？”

吴妈说：“我刚才炒了点瓜子，来吃瓜子。”

厨房桌子上有一个瓢，里边放着多半瓢瓜子。

春香抓了一把，边磕边问：“哎，吴妈，怎么想起炒瓜子来啦？”

吴妈道：“这不，给建诚说媒的柳媒婆又来了，还带了一位有钱的太太，听说是来给她侄女来把关的。”

春香问：“是不是说的东庄子村的那位钱小姐？”

“对，对，就是那个。”吴妈道。

春香一听，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她忍不住问吴妈：“怎么样，谈妥了吗？定了多会儿办事吗？”

吴妈道：“不太清楚，我刚送茶进去，递给她们就出来了，听了一句半句的，看样子八九不离十。”

吴妈和春香正相谈甚欢，忽然从前院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嫂子，咱们就这样谈妥啦。”

“春香听见没？”吴妈问。

“哼，瞧她那德行，长得像个狗熊一样，还挺爱往这跑，怎么那么爱给人说媒呢？”春香有点儿愤恨地说。

“哎呦，姑奶奶，这话你可别让老太太老爷子听见，听说他们对钱家挺满意呢！”吴妈小声说。

“我再端壶热茶进去瞧瞧啊”吴妈又道。说完拎了一个茶壶向前院走去。

春香也跟了过去，故意领着恩泽在前边院子里玩儿。

“二位太太再喝点茶吧！”吴妈端着茶进去道。

“不了不了，我们来了半天了，事儿也谈妥了，我们该回去啦！”柳媒婆道。

“你们吃完饭再走吧！吴妈，去安排中午饭！”谷老太太道。

“快别麻烦了，大嫂子，改天吧！以后咱们成了亲家，吃饭的时候多着呢！”林太太道。

“是啊，是啊，我们走了，大嫂子。”柳媒婆边往外走边说，林太太和柳媒婆一前一后一起走出去。

谷太太、建诚、吴妈一起往外送。“别送了，快别送了”到了院子里，柳媒婆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他们说。

“哎呦，你瞧瞧，这孩子多可爱呦，都会耙扎了。”柳媒婆一边走一边夸着恩泽。然后又道：“这姑娘长得也怪好的，你叫什么，奥，春香对吧？哪天碰着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哈。”

“好，好，那就麻烦您啦！柳姨您慢走！”春香嘴上说着，脸上笑着，心里却恨得牙根痒痒。

三个人继续往外送，一直送到出了大门口，方才停住脚步。“你们慢走啊！”谷老太太大声道。

“好嘞，大嫂子，请回吧，请回吧！”林太太回过头来道。

春香不知道怎么进的屋，也不知道怎么把恩泽哄睡的。

中午，她只吃了一小口馒头，喝了一点小米粥，吴妈问她：“怎么啦？春香，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吴妈，我就是胃口有点不得劲儿，你们吃吧！我先回屋了。”春香说完站起身来走出去。

下午，建诚来到春香屋里，春香正在教恩泽走路，恩泽站在一边，春香离他1米多远，蹲在地上，张开两个胳膊，做出伸手迎接他的姿势，恩泽一点一点地迈动着步子，春香则一点一点的，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恩泽就一直跟到门口，春香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我儿子这么厉害呀，都会走路了。”建诚一边笑着说，一边把恩泽抱起来，对他说：“儿子，叫爹爹。”

“啊——啊”恩泽喊了一声，也不知喊的什么。

“今天我非把你教会不可，明天我就要出门了。”建诚道。

“明天就走啊，不是老太太给你找了个对象吗？不去见见？”春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