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动

第五章  初动

恩泽熟练地找到他的乳，两只小手捂着那白嫩的食盒，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他用力地吮吸着，春香的另一只乳惊了，喷泉一样向外喷着，吴妈赶紧拿来一块毛巾给她捂上，不一会儿毛巾便都湿透了。春香麻利地把恩泽倒了一下个，小脑袋便窝在右边臂弯里了，春香让他吃右边那一个，恩泽又吃了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吴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恩泽从头到脚兜得严严实实，说：“睡着了，赶紧弄他回屋，”说着，两个人一起护着孩子回屋去了。

凤莲跟着爷爷奶奶住，四月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她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爷爷到村西的小菜园里去散步儿。

她喜欢看那一畦一畦的青菜，喜欢看蝴蝶在黄色的菜花中飞来飞去，更喜欢看麻雀们在地上蹦来蹦去，她习惯了和爷爷奶奶生活，不再哭着闹着找妈妈。

回到家有时候逗会儿弟弟，有时候拿着拨浪鼓对着他转，恩泽就会去抓。凤莲通常是愰几次才肯给他抓在手里。

建诚不常回家，回来也是匆匆在家待上几天就回去，因为伙计们有时会耍个小心眼。有几次，他发现进出账总对不上账，经过仔细调查才发现原来伙计们趁他不在时把卖粮的一部分钱掖进了自己的腰包。

建诚每次回来，凤莲总是粘着父亲，让他抱，两只小手勾着父亲的脖子亲了又亲。都说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情人，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建诚在家待几天，凤莲就要搬过去和他睡几天，不给讲几个故事她是不睡的。建诚看着女儿牛奶般细滑的熟睡的小脸，总是忍不住亲两口。

最近常有人来给建诚提亲，谷老太太总是答应得很痛快，说等儿子回来就和他说。

建诚虽然已经从丧妻的悲痛中渐渐走出来，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桂芬的影子。每次母亲和他谈起，他总是说：“过一阵子再说吧！着什么急。”

有一回谷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和建诚说：“儿啊，怎么也得找个女人呀，总这样也不是个长法。”建诚说：“行，我知道了，您就别管了！”

建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内心的孤独只有自己清楚。

夜里，每当钻进冰冷的被窝，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袭卷而来，他有欲望，正值壮年，怎么会没有欲望？他想宣泄，但无处宣，更无处泄，有时，他会想到清和，但是一想到那冰清玉洁的冷艳，就会让他忘而却步。偶尔也会想到春香。不管夜里如何寂寞，只要早上一起床，他就会立马恢复他那高尚男人的形象。

他有钱，随便找个女人很轻松，但是 ，他要面子，要自尊，他要保持让别人看起来自己多么高尚、多么有自制力、对感情多么专一、对其他女人多么不屑一顾。可是，他有一点没有搞清楚，让别人看起来高贵的那些形象是“神”而不是“人”，人有七情六欲，而神也许并不需要。

中秋节前三天，建诚照例从天津带回来几盒上好的月饼，给亲戚们送完之后，还剩下一盒，他把这一盒拿进自己房间。

仆人们开始杀鸡宰羊预备中秋团圆饭。

春香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巧的脸已经变得滚圆，眼睛虽然变得小了点，但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这点不足，反而变成一种富态的美，玲珑的鼻子，比原来厚了一圈，但也不算难看。

她把头发梳得溜光，挽了一个髻，别了一支老太太送给她的银镶玉的簪子。换了一件水粉洋纱短衫，一条黑色雪纺阔腿裤。

她抱起恩泽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恩泽，恩泽，咱们去找爹爹玩儿一会儿，好不好呀？”走进屋里，没看到有人，她正站着纳闷，建诚从东边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毛笔，原来，他正在练毛笔字。

“诚少爷，把您的脏衣服拿出来，我来帮您洗一下！”春香略带了一点随意的语调说。

“哦！不用，明天让吴妈洗吧。”建诚推辞着。

“吴妈这两天忒忙，现在就我是个闲人，恩泽，去找爹爹玩会儿去。”春香也不管建诚同不同意，便自做了主张。

她把恩泽塞到建诚怀里，一眨眼功夫，便从屋里抱出一堆衣服。她把衣服抱到院子里，从西厢房拿了一个大木盆和搓衣板，从大水缸里舀了水，便吭哧吭哧搓了起来。

院子里的玫瑰花、丁香花、菊花、鸡冠花开得正艳，恩泽正在蹒跚学步，只要领着他一只手，他就能颠颠地跟着走。建诚领着他起初在花坛边转来转去，后来恩泽一只小手指了指春香，建诚便领着他来到春香跟前。

春香正搓得起劲儿，两只丰满的乳子跟着搓衣服的力度起劲地上下颠着、窜动作，仿佛要急着从那薄薄的衫子里跳出来似的。建诚呆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瞅着、看着，浑身过电一般，他血液沸腾着，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而嗓子眼又干涸难耐。春香看到他们过来了，抬头朝他们笑了一下，这一笑，婉若昙花一现，建诚的心跳得更快了。

衣服洗完了，春香把做着的小凳子往旁边一挪，温柔地说道：“泽泽，来坐凳凳啦！”

建诚把儿子往凳子上一蹲，手伸到盆里去拿衣服，想把衣服晾起来。春香急忙伸手拦住他道：“二少爷，我来，您快别管了！”建诚道：“洗了这么多，你歇会儿吧！我来我来。”

两个人互相挣抢着，建诚粗壮的大手不经意间抓到了春香白皙嫩滑的小手，春香的脸腾地红了。建诚道：“谁也别抢了，一起凉吧！”春香答应着“那行，”说着，两人各拿了一件衣服晾到绳子上，他们来回拿了凉，凉了拿，恩泽看他们来回走着，忽地站起来，也想凑个热闹，刚迈了两步，脚一滑，噗通坐到地上，春香洗衣服时盆周围溅了一地的水，恩泽在那玩起泥来，满身满手沾的都是泥，春香见状不知如何是好，建诚说：“没事，一会儿给他洗一下就行了！”春香紧张地说：“千万别让老太太知道，她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

衣服晾完了，建诚拎着儿子在前，春香在缸里舀了水，端着盆紧跟在建诚后面，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春香拿起暖壶兑点热水，伸进手去试了一下水温，说道：“好了，放进来吧！”建诚把恩泽放进水盆，恩泽挺给面子，没有哭闹。洗完，春香拿了被子给他裹上。然后一溜小跑回到自己屋，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来给恩泽换上。又把脏衣服洗了，才回到屋里。

恩泽拿了一个九连环在炕上玩儿，春香坐在炕沿上瞅着他。建诚坐在地上靠墙的一个黑色紫檀镂花的凳子上，指着柜子上的一盒月饼，对着春香说：“明天给你一天假，把这盒月饼给小翠拿回去吧。”然后走出屋子，春香心想：“他干什么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