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爷讲的诡事

一个80后的回忆 5 五爷讲的诡事

       那个像小强子奶奶的人拄着拐杖向西走了三条胡同，然后拐到了右边的巷子里，在一户门上贴着白对联儿的门口停了下来。

       抬手要拍门环，突然，门上陈旧的门像，闪了一下，这人像拐杖没扶稳，踉跄一下，坐在了地上，接着发出了一声哭嚎

       “我这狼心狗肺的不孝儿孙呐——！你们这群杀千刀挨宰的货——”

        “你们这群倒了八辈霉的缺德玩意儿——”

        听那哭嚎的腔调，像极了卓子奶奶，但声音又不太像，好像近在眼前，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有几个不知道是回家，还跟过来看热的孩子都吓哭了，可能是腿软了也不知道跑。

        哭嚎的人顿了一下，扭头望过来，伴着月光看清了孩子群里面的卓子，然后大声喊道 “你个死孩子，还不赶紧过来扶我起来！”

        卓子条件反射的走了过去，快到进前时，突然反应了过来，转身向着大门跑了进去“爹——爹——，好像我奶回来了！”接着传来卓子带着颤音的喊声和卓子爹骂人的声音。

        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被卓子大力撞开，碰到墙上，吱嘎一下又反弹了回来。坐在地上的老太太赶忙爬起来，用手里的棍儿，顶住了要关上的门儿。

        吓呆了的孩子们也反应过来了，相互托拽踉跄着往大坑边上去找大部队了。

        那个像小强子奶奶的人，拄着棍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了惨叫和一片鸡飞狗跳的声音。

       “听说了吗？卓子奶奶回来了”

       “听说附小强子奶奶身上了，活着的时候就老欺负小强子奶奶，这死了还不放过人家！”

      “鬼也知道捡软柿子捏，再说了她俩不关系好吗？不找她找谁呀？”

       “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你们看见了？”

       “我孙子见着了，那拄拐和骂人的样子和卓子奶奶一样，当时孩子就吓坏了，回家就发烧了，现在还没好呢！我刚说待会儿带孩子去找刘家三奶奶抽惊气呢！”

         “赶紧去吧！梁子也吓着了，他妈早上带他去的，现在孩子已经好了。多带点小米儿，梁子那里面就抽了个大坑，他妈米拿少了，还是刘三奶奶给添的米。”

       那个年代农村医生少 有病了，都是找神婆。像扫蜘蛛疮，手里拿着那种黍子做的扫帚， 念一些咒语，扫一扫就好了；像化疙瘩，不管是碰的、长的、像腮腺炎的疙瘩也行，拿笔画上印记，念咒用手揉一揉就没了；像治小儿惊吓发烧，我们这叫抽惊气，用小碗装一碗米，用布包了，念着咒在小孩头上转一转，不是惊吓的，米就不会少，是就会出现一个大坑，把米填满继续转，直到不会再少为止，孩子就好了。

        传了三四天了，卓子爹和小强子爹先后请了跑扇鼓的、跳大神的、柏林寺的和尚……都不行，还是一到晚上就闹腾。

        一开始大家还挺害怕的，后来看她也就骂骂人，在自家院子里闹，慢慢地好事的人也都跟着过去看。

        晚上九点多，平时这点大家都睡下了，可今天晚上，在小强子奶奶家对面的水坑边上却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不是说九点多出来吗，怎么还不出来？”

       “再等等！”

       “是不是你们男人阳气重，她不敢出来了呀，哎！你一大老爷们儿看什么热闹呀？”

        “都安静点，这么吵吵她肯定不敢出来。”

         等到11点多，大多数人熬不住都回去了，只剩下寥寥几人，这时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

        小强子奶奶拄着棍出来，气势昂扬的向卓子家的方向去了。

        “唉！唉！是真的哎！，小强子奶奶都是含着背，小碎步走，生怕踩死蚂蚁，啥时候站这么直过？那迈步的气势和卓子奶奶一样！”

       “快！快！快！跟上去看看！”

        “我回去叫我娘去！”

        不一会儿，卓子家四周的房顶上，东一簇西一伙的聚了不少人。

        堂屋门大开着，屋里点了灯，月光也明朗，能看到正对堂屋门口的方桌上，老母神像前点香的红点，和两侧燃着白蜡烛，方桌两侧的圈椅上坐了两个人。还有三个人围在左侧的圈椅边和右侧椅子上的人争吵着！

        “今晚怎么没有和尚道士？”

        “右边圈椅上坐的是小强子奶奶？”

        “可不！旁边放着的不是拄着的棍吗？”

        “左边坐着的是谁？胆挺大呀！”

        “听说请的刘家二太爷！”

        “鬼的事刘家二太爷也能管？我听说昨儿晚上请的柏林寺的和尚都没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强子爹请的和尚要把她给灭了，卓子爹死活不肯，俩人就打起来了，那些和尚看说不通就走了。”

        “那刘家二太爷就行？”

        “不清楚，不过他家确实有些门道，那看病的仙家都不敢招惹他家，说他家的神根盘大。五奶奶（跑扇鼓的）也说刘家人在街口坐着她的神就过不去，得磕头请人家回避，她的神才敢过！”

        “听到没，往后找刘家给孩子看病，可带点东西吧，不知道啥时候就用到人家了！”

        屋子里又传来怪异的哭吼声，大家都停了嘴，静静的听着。

       卓子奶奶（魂）： “我活着时就看不上他，我废了多大力，背了多少骂，我才和他离了啊——你个挨千刀的玩意啊——又把我和他埋一块啊——”

        卓子奶奶（魂）：“你把我给刨出来！我就要埋他秦家地里，入不了祖坟随便埋哪都行，要不然我就天天晚上来这闹！哎吆——！我命苦啊——！咋生了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啊——！”

        小强子爹：“刚子婶！你们闹你们的，你别老折腾我娘啊！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娘吧！我娘也这么大岁数了，本来身子就不好，你这是要带走她啊！”

        刘二太爷安抚地拍了拍小强子爹开了口：“刚子（卓子爷爷名字）媳妇，换个其他条件！纸钱衣服，别墅彩电，再要对童男童女也行！”

        刘二太爷：“你前夫老李家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当初把你埋进去，你儿子就说尽了好话，这才几天啊又把你刨出来？那可是人家祖坟，是个人都不会同意，更何况那是老李家！”

        卓子奶奶（魂）：“那埋的时候也没和我商量啊！我不管，活着的时候就烦他，死了还和他埋一块。那我过去了，万一再遇见他了，多隔应呀！”

        刘二太爷：“他都死多少年了，早就投胎转世了，哪还能碰上？不对！你的意思是你没过去？你不是后来回来的，是根本就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