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假设，撕破脸！

“鸢儿，为父一直不想将你扯进这场是非之中，这些年来一直不曾与你亲近，想要让你躲过这劫，无奈皇上还是下了旨，指名要你进宫，看来这场浩劫，终究躲不过啊。”楼老爷向来庄严的面容上露出少见的无奈，定定的看着眼前他细心保护了十多年的女儿，坚毅的眸子，竟然也有些许软化。

他早知会有这么一日，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不曾跟女儿太过亲近，甚至是刻意冷落与她，改而比较疼爱肖氏生的小女儿，楼语嫣。

当年白然早早便弃下刚刚出生的女儿离他而去，对于鸢儿，他一直是珍惜宝贝的，因为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不顾生命为他生下的女儿。

然而，当他第一次看见跟先帝一起来丞相府做客的太子时，便有预感，有朝一日，楼家会面临此境。

他在两个月内毅然决然迎娶了二房进门，第二年便生下了语嫣。

从此他便冷落鸢儿，将她交予奶娘生养，从此不再过问她的事情。

专心宠爱小女儿嫣儿。

二房这些年来仗着自己是相府的唯一女眷，不止一次的找鸢儿麻烦，这些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心疼，却只能咬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以为，这次皇上选妃，皇上应该会选嫣儿进宫才是，毕竟鸢儿已经十九，过了最佳婚配年纪，而嫣儿十五，正好及笄。

千料万料，料不到最后皇上还是选了鸢儿，想到这么多年来女儿受的苦，楼老爷愈发的愧疚。

楼老爷起身，走到灵鸢面前，用灵鸢这三年来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慈爱的表情看着她，甚至是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庞，眼神有些迷蒙，似乎是透过她，陷入了回忆之中。

如果白然知道他没有将他们的骨肉保护好，应该会恨死他的吧？

“爹爹安心，女儿并没有怪爹爹。”灵鸢低着头，柔柔的说道，并没有刻意去迎合楼老爷这不及时的父爱。

这么多年的冷落，灵鸢从一开始就怎么在意。她乃异世之魂，对楼老爷本就没有多少父女之情，算算楼老爷除了忽视她，忽视的很彻底之外，在生活物质方面，并没有亏待过她，所以，她并没有对楼老爷有太多的个人情绪。

灵鸢可以感受的到楼老爷此刻的愧疚，也大概了解他的意思，不过事已至此，她也空不出多余的感觉来父女情深一下。

爱可以分很多种，可以很油腻，也可以很深沉。

她曾从遥遥还有仆人们的口中知道真正的楼灵鸢是个胆小畏怯，懦弱怕生的主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受二房欺辱，不敢言也不敢怒。

楼老爷虽然想对女儿好，却不知，他那深沉的爱，恰恰害死了他的女儿，早在三年前，真正的楼灵鸢就已经枉死了。

灵鸢倒是不想吐槽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来不及就是来不及了。

就像是楼灵鸢，恐怕直至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爹爹从不曾抱过她，陪过她，对她好，对她笑，却对妹妹那么不一样。

楼灵鸢是悲哀的，楼老爷亦然。

而她，绝不会让自己置身在那样一个境地。

灵鸢暗暗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深怕自己来不及表现父爱的男人一眼，发现他鬓角发白，岁月无情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而他却丧失爱女而不自知。

如今他不过是个想要保护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而已，她楼灵鸢虽然号称冷心冷肺，不过还不到没心没肺的地步。

“女儿愿意入宫竞选，还望爹爹成全。”其实她也不确定楼老爷是不是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是真心有愧，至少此刻，她感受到的父爱是深沉的，是认真的。

就算是为这个悲哀的老人牺牲一下自由吧。

以她的能力，她不敢保证能够在皇宫混的风生水起，但至少可以求生自保吧？

灵鸢也不是想替已经死去的楼大小姐补偿什么，毕竟如果她不占据这副身体的话，楼大小姐早就只是一个名字，过往烟云罢了，哪里轮得到少年皇帝打她的主意？

只不过不进宫，楼家也要面临着抗旨之罪，其罪最轻也是终其一生都要在外颠沛流离。

她可不想过这种生活，毕竟她的事业，才刚刚有起色呢。

“鸢儿，你可知道这一进宫，你就没办法回头了？如果现在你离开，或许爹爹可以保你周全，若是进了宫，爹爹纵有天大的能力，也无力挽回局面了！”楼相爷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儿，原本慈爱的面容，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第一次正视这个他养了十九年的女儿。

他发现鸢儿的眼神很坚定，他甚至从她眼中看到了自信。

他明白，那是对某种事下了决心的眼神。

他们父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亲近的聊天过，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是个胆小怕生的姑娘，可如今，楼相爷发现自己对鸢儿的认知有误，她似乎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胆小。

“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会好好保护自己周全的。”灵鸢淡淡一笑，抬起头来，从容不迫的与楼老爷对视，任由楼老爷审视着。

楼老爷沉默不语，只是皱紧了眉头。

似乎在认真思考，又似乎在想其他什么……

灵鸢静静不语，等待楼老爷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