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折磨我到何时

陈曦暖将脸埋在臂弯里，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他的骄傲又如何允许他的枕边睡着一个同床异梦的女人？

良久，她抬起头绝望地看着赫阳辛，“外面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女人喜欢你，挤破脑袋都想成为赫太太，你为什么偏要将我禁锢在赫家的牢笼里？”

赫阳辛丝毫不为所动，墨色双眸如夜令人难以琢磨。

“赫氏历来洁身自好，而且从未出过丑闻，包括离婚，”赫阳辛的口气不容置喙，“所以放你离开这种幼稚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离婚算什么丑闻？”

陈曦暖觉得有些可笑，就算自己毕业之后就没有踏足社会，可她并不是弱智，想要敷衍自己也应该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况且赫氏上市在即，我决不允许任何对赫氏不利的新闻出现。”

为了钱。

这个理由陈曦暖还是有点相信的，毕竟当初联姻，赫氏也是看中陈家在服装行业的影响力，虽然陈家式微，可到底还是老牌巨头。

何况陈家手里还有一部分资源，赫阳辛不把这些资源尽收囊中，想必是不会放了自己的。

“那么，就等上市之后吧。”陈曦暖声音带着微微的叹息，不知是说给赫阳辛听，还是用来安慰自己。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赫阳辛戏谑地转过头，“输掉赌局的人没有资格谈以后。”

陈曦暖的心口被揪了一下，这个赌约大概会成为她永远的耻辱，而眼前的这个无赖则会一遍遍地提醒她曾经的愚蠢。

“你再说我就从车上跳下去。”陈曦暖脸上一片寒霜。

车内又是死一般的平静，如同这段死水一般的婚姻。

到家后，陈曦暖没有回房，而是径自上了顶楼的书房。

虽说陈家也算半个豪门，但与赫氏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就比如这山顶的豪宅，陈家是决计享受不起的。

露台微凉，陈曦暖有点想念小时候的那个家。

自母亲离世，陈家便已不能算家，不过是父亲带各色女人回来欢愉的酒店。

她一直渴望有一间房子，哪怕一个公寓，只要房子里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大学时，程尧也曾经抱着她，一起憧憬着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的简单生活，她曾以为自己不必再躲在被子里哭泣，直到她成为“赫太太”。

陈曦暖开了一瓶酒，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杯子在哪儿，于是干脆对着瓶嘴灌了一口。

酒入喉咙，微凉辛辣，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以前并不饮酒，自从嫁给赫阳辛，她已偷偷酗酒好几次，佣人们偷偷收拾了床上的污渍，也不敢多说什么。

“暖暖，女孩子醉酒可不好哦。”

“暖暖，我决不允许你喝酒，就算要喝，也只能跟我喝。”

母亲的叮嘱和程尧的唠叨犹在耳畔，可是这些在意她的人不是离开就是背叛，她还需要替谁守着承诺？

“你们都可以走，都可以自由自在，只有我，要在这地牢里孤独终老......”

陈曦暖一仰头又是一大口，眼泪混着酒蜿蜒流过，山风一吹，一片冰凉。

半瓶下肚，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睡意便会慢慢袭来。

托酒精的福，今夜又能睡个好觉。

赫阳辛无声推开露台的门，将女人沉稳抱起，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十分不适。

这个蠢女人，居然在家买醉。

每次抱她，不是抗拒就是紧张，说起来他还从没有抱过如此温顺依人的陈心暖，如一只小猫让人忍不住将脸贴近她的那软而浓密的长发。

自然是抱到他们的卧室。

床上是崭新的床品，之前那一套他早已让人扔掉了。

听着枕边沉实而均匀的微鼾，赫阳辛忍不住靠近，女人瓷白的脸上两朵可爱的绯红，小嘴娇憨地微张着十分诱人。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是沉沦，永远的沉沦。”

赫阳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掠过陈曦暖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情，如同梦中的呓语。

“两年了，你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这样的折磨还要多久？”

陈曦暖在睡梦中慵懒翻身，长发散落在赫阳辛手上，如同花瓣落在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他喉结微动，关了灯，慢慢俯身下去。